第十八章
……
路垚的怂包是整个巡捕房出了名的。
他怕血，怕尸体，怕枪，怕刀，怕死，当然最怕的还是“穷”。
乔楚生一提破案的报酬，这货立刻不怕尸体了，抢着要看尸检报告。
“我说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家里条件应该也不差，怎么就能抠门到这个地步？？那老鼠从你家过都得被扒下一层皮啊？！”
乔楚生万分不能理解，路垚没说话，倒是南歌有些诧异地瞧一眼他。
“怎么，你这个眼神看我，是觉得我不像贵公子吗？拜托，做人不要这么肤浅，要透过我节俭的外表，看到我内心高贵的灵魂啊！”
路垚这个逗逼，对两个人的怀疑颇为不满，但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你们是不知道啊！我现在连房租都交不起了，再不想办法赚钱，就真的要卖身给我那年过半百的女房东了！”
南歌吐槽道：“那不正好，你爱财人家爱俏，绝配，而且你以后也不用交房租了，多好？”
路垚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不不不，我虽然爱财，但也要贞操啊……要是真找人包养我，也得找个像咱们明法医这样年轻貌美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这么说着忽然靠近南歌，南歌这才发现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就像是一盏琥珀酒，而他脸上的笑意虽然有些不正经，但莫名多了几分痞痞的魅力。
南歌捏了捏手指，“啪啪”作响，路垚背后一凉，赶紧坐回去，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不不不，我们还是来讨论案情吧！”
看破一切的乔楚生笑而不语。
果然，还是要一物降一物。
……
……
“死者不是什么吸血鬼，更不是僵尸。”
南歌说完后，一边旁听的白幼宁举手提问：“可是死者皮肤白得根本就不像正常人，加上目击证人说死者是见到阳光之后自燃的，这不是吸血鬼是什么？”
南歌拿着新出炉的尸检报告递给路垚看一眼白幼宁，微微颔首道：“是卟啉症患者，曝光之后会出现非炎症的水疱水疹，我观察过，死者没有犬牙，是人类。”
路垚翻了几页尸检报告，若有所思道：“卟啉症……卟啉症患者确实会出现这些症状，卟啉症又叫做血紫质病，是人体血红素合成途径当中，由于缺乏某种酶或酶活性降低，从而引起的一组卟啉代谢障碍性疾病，可为先天性疾病……”
南歌点点头含笑道：“看来你对医学也有涉猎，解释的不错。”
但转头一看，乔楚生跟白幼宁已经是两眼冒圈圈了。
毕竟“卟啉症”的概念在国内并未普及，加上乔楚生跟白幼宁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例子，听不懂是正常的。
“……你们俩，说点人能听懂的话，翻译翻译，就是说这个死者，他是得病了，不是什么吸血鬼？”
倒是乔楚生从前见惯了稀奇古怪三教九流，但听到这个病还是抱着胳膊觉得稀奇：“居然还有这种病？见光就会死？”
“不会。”
“猜错了。”
南歌跟路垚同时开口，路垚做了个十分绅士的手势挑了挑眉毛：“女士优先？”
南歌点点头开口：“这就是问题关键了，卟啉症导致的非炎症水疱，确实会因为日晒而产生，但速度不会很快，而且远不会达到自燃的程度。”
路垚有些兴致勃勃地接话：“对，而且看尸体的焦化程度，根本不是人体自燃能达到的温度，而我们的明大法医在死者皮肤表面发现了高浓度酒精残留，这就说明……”
乔楚生打了个响指：“死者是被人烧死的？”
熟料南歌摇了摇头：“不，死者身上没有因火而产生的外伤跟水肿，也没有生活反应，说明被烧的是一具尸体。”
乔楚生目光有些阴沉：“这么说，目击证人看到的吸血鬼自燃，很有可能是假的。”
“这就得去问一问咱们的目击证人了。”路垚抱着胳膊看一边的南歌：“怎么样，明法医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
南歌冷漠拒绝：“不，请让法医准点下班。”
路垚：我怀疑你对下班有什么执念。
……
……
南歌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今天下午还有一节小提琴课，一边旁听的白幼宁嘴巴一直没合上过。
她是“吸血鬼事件”忠实的粉丝，因此听到这样的内部消息实在是兴奋地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在小本本上记录：
“天呐，天呐！这简直是太震撼了……”
乔楚生叮嘱她道：“别往外发，现在案子没破，要是打草惊蛇，你可就是帮凶。”
白幼宁吐了吐舌头：“我才不会呢，记者是维护正义的，要是真帮了凶手，我不得气死啊？！”
路垚嘲笑道：“得了吧，就你们那个尽写一些八卦花边新闻的报纸，能主持什么正义？里头消息八成都是假的。”
白幼宁愤愤不平道：“是有些艺术加工，但我也是调查了才发表言论的好不好？言论自由懂不懂？”
乔楚生就想赶紧把这祖宗送走：“你上次不是去采访那个诈骗犯了吗？怎么没下文了？”
白幼宁说起这个就气地跺脚：
“还说呢，那骗子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嚷嚷着他跟人家明氏集团的小姐有私情，还想让我帮他发报，到底是我脑子不正常还是他脑子不正常，这写出去真的会要人命的好不好？”
南歌收拾报告的动作慢了下来，歪着头淡淡道：“明家小姐？”
白幼宁一向喜欢追着南歌说话，眼下看她有兴趣，立刻道：“对啊，就是那个明家啊！哦哦哦，你肯定知道，你是旁支的吧？”
南歌没有否认，一边的路垚倒是十分好奇：“明家？哪个明家？”
白幼宁冲他挤眉弄眼道：“哎呀，还能是哪一个，就那个明家呀！”
乔楚生看不得两个人打哑迷，打破谜底道：“这个我知道，他们家大少爷是留洋归来的新 政 府首席经济顾问，大小姐是明氏集团的董事长，明家一把手，明家在上海势力很大，又有政府背景，就连老爷子也得礼遇三分……嘶，这秦叔同是不想活了？”
路垚摸了摸下巴：“按理来说，秦叔同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接触到人家明家小姐？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吧？”
白幼宁点头：“对啊，但他坚持说明家小小姐在圣玛利亚女子中学当音乐老师期间跟他情投意合什么的，噫，明家小姐眼睛又不瞎，怎么能看上这种人……”
南歌把文件整理好，笑道：“诈骗犯嘴里会有实话？估计是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瞎说想脱罪吧，我先走了。”
乔楚生推推路垚，路垚没明白他的意思，乔楚生恨铁不成钢瞪他一眼，赶忙道：“最近路上不太平，让我们路侦探送一送你？”
路垚被乔楚生推了一把，刚好在南歌面前站定，露出个怂叽叽的笑来。
谁料南歌并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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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点前放剩下两章！
作者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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