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暂且不提肖鹤云在得知他的银行账户被取走大笔现金之后的反应，南歌跟李诗情分开之后，径直去了火车站，她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每一次循环的结束都跟李诗情还有肖鹤云有关，所以她要赶在这次循环结束之前挖掘到更多的真相。
李诗情说的没错，这年头没有身份证连车票都买不到，所以南歌也没想着走正规渠道。
她在长途车站外头扫了一眼，就瞄到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对方正蹲在车站外头的广场上抽烟，跟旁边几个男人说着什么，时不时站起来迎一迎进站的乘客：
“美女走哪的？青山，岐江都走的，现在走立马就发车，走不走？”
“哎哎哎，帅哥，坐车吗？现在立马走，立马走。”
“阿姨走不走，你看车站还没发车，咱们这立马就能走。”
嘉林市本地是有一些无照经营的黑车司机存在的，上面虽然下达文件禁止，但长途客运车站屡次三番也没能禁掉这些黑车，久而久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会儿正是下午，那干瘦的男人没拉到什么客人，猛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骂一句：
“他 妈的，这一整天才跑了两趟，油钱都没拿回来，再等一会儿，要再没人我就去市区跑一跑，能赚一点是一点。”
周围几个人都跟着附和，这个说生意难做，那个说现在交警抓得太严了，正抱怨着，就冷不丁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的年轻女孩子走到跟前，随手一抽就是几张红票子：
“我有急事去焦岛，现在立马走，到地方之后再付另一半，谁走？”
钞票的刺激让几个司机都红了眼睛，争先恐后地站起来抢活，最开始那个拉客的干瘦中年人动作最快，推开一边的朋友就带着南歌往后头走：
“来来来，美女，我现在就能走，五年老司机，绝对安全，而且我这车上周刚洗过，你们小姑娘家家都爱干净是吧？”
看到这男人拉走了“大客”，几个黑车司机有些悻悻地又蹲了回去，像是骂了几声，南歌也没在意。
……
……
“美女，这是去焦岛有急事啊？我跟你说，这就是巧了，我老家也是焦岛的，去年才到咱们嘉林市，你说这巧不巧？”
一上车司机就找起了话头，也许是觉得南歌这个时间往焦岛跑有些奇怪，还特意从后视镜里自以为隐蔽地打量了她一番。
焦岛市离嘉林也就两个小时的车距，上高速更快，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司机等开车上了高速才想起来有点不对劲，这小姑娘身上什么行李都没有，包也没有带，别不是跟家里人吵架闹别扭离家出走吧？
南歌并没有理会司机明里暗里地打量，只是闭着眼睛试图理清楚脑海里的线索，听到司机这么说，就随口应了一句：
“是挺巧的。”
“是吧！咱这是要去焦岛哪儿啊？那地方我跑了好几年，地图我都背下来了，你说个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给你开过去。”
那司机得到了回应，热情起来，南歌想了想后睁开眼道：
“我要去焦岛一中，师父您知道这地方吗？”
“那我肯定知道啊，咱们焦作市的哪个不知道焦作一中啊，那可是市重点，哎呀，我儿子以前就是这学校里头的，后来考上庆大，今年刚好毕业，我现在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喽！”
司机把着方向盘笑起来，很有几分炫耀的意味。
南歌这才注意到后视镜上挂着一张小型全家福，照片里头有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样子，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应该就是焦作一中的校服。
南歌没想到她随便找个黑车司机都是焦岛人，还跟焦岛一中有关系，当下顿了顿假装好奇问道：
“哎师傅，我记得几年前那会儿是不是有个叫陶映红的老师啊？我表妹之前的老师就是她来着，现在陶老师还在学校吗？”
“嗨！陶老师啊？早不在学校了！”
司机一手扶着方向盘，摆了摆手道：“五年前还是四年前啊，有点记不清楚了，陶老师就不干了。”
南歌明知故问道：“哎？可是陶老师不是还没到退休年龄吗？怎么就不干了？”
那司机从后视镜看一眼南歌，神神秘秘道：“哪儿啊，哪是退休了，是陶老师家里头出事了，你没听说啊？就是几年前，她家的丫头，还是独生女来的，说是在嘉林市上大学的时候叫车撞死了，哦我想起来了，后来过了一年吧，陶老师就不干了。”
果然，按照时间推算，陶映红辞去工作的时候，司机的儿子还在学校，这么大的事情他肯定是听到过的。
“啊？出车祸了？那陶老师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南歌继续诱导着司机开口，对方也没多想，只意以为是南歌好奇，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了起来：
“这谁知道啊，那会儿大家都在传说是陶老师的丫头不遵守交通规则让车撞死了，学校里还好多人看热闹看笑话的嘛，我儿子回来跟我说本来陶老师都好点回去教课了，结果也不知道是谁把人家小姑娘死的时候那个视频搞成什么搞笑视频放在网上，陶老师就又病了嘛。”
说到这里司机又叹一口气：“哎，我儿子还跟我说，他在那里头发什么弹幕，跟人家讲道理，但网上那些人嘴毒的呀，就别说网上，那会儿家长里头也有不少人说是陶老师没教好女儿啥的，嗨！你说人嘴怎么就那么闲呢，人家女儿都死了，说那些干什么。”
南歌抿了抿唇：“所以陶老师是因为这个辞职的？”
司机没吭声，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犹豫道：“这我也说不好，那会儿好像是有说，陶老师不是跟别的人竞争优秀教师称号嘛，就有个女老师把记者放进去了，追着人家陶老师问她女儿的事。”
“记者？”
南歌皱了皱眉，这件事她倒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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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家新年快乐！！老读者都知道，我每年会放刀子，今年的刀子来自陶映红跟王兴德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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