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伤好了大半,可心里头烦躁得很,上午无端朝着小乔发了一通脾气。金氏公子身死,怎么着仙门中应该有些动静,怎会这般安静。越想着心里越是不安。
这几天小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夜,苏晓将当年父亲留下的另封信放在了她房间桌上,比起直接告诉她的身世,父亲的信来得更有信服力。她便匆匆离去。
山谷一战后,从姑苏蓝氏独自离去,其余各派便随着金宗主暂且回了金陵台,参加金大公子的祭奠。
兰陵金氏,才不过几日,喜事变丧事,撤下红绸,换上白布,人人一身缟素,哭泣不止,各大门派行礼跪拜。
今日便是金子轩出灵的最后一日,灵堂里,一口上好的金丝棺木立于堂中,堂上摆着他的画像,两侧挂着白绸花。屋里屋外皆是白绸布,甚是悲凉。
江厌离跪在蒲团前往着火盆里扔纸钱,眼眶通红,面色发白,整个人毫无生气,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金夫人看不下去,劝道:“阿离,你连着已经守了几天,先下去休息会儿,吃点东西。”她示意了下她身边的丫鬟。丫鬟起身过来扶,却扶不动。
她扔着纸钱边道:“母亲先下去休息吧,我想再多陪陪他。”
入夜,灵堂的灯火忽明忽暗,有些诡异。由于悲伤过度,江厌离已经哭不出声来了。
屋外的一棵槐树下,金光善走了出来,一夕之间,他苍老了许多,两鬓斑白。过了今夜,儿子的棺木便要送往金氏祖墓安葬。临别之际,他来到灵堂,再看看子轩最后一眼。堂中棺木,用料虽是上乘,可因为事出突然,需要得急,工人打磨得并不是很好,金丝也未镶得牢固。
他一手摸了上去,推了推那棺材板,心中一痛,复又将它推了回去,一掌打在了棺木上,他双拳紧握,目露憎光,转身便回了房,迅速召集各派门主,商议征讨魏无羡之事。又因金光瑶在一旁煽风点火,此事进行得便更加顺利。
征讨魏无羡的地点就定在了不夜天城,温若寒身陨之地,只待明日安葬完金子轩的棺木,众人便立刻出发讨伐魏无羡。
是夜,征讨魏无羡的告示便贴满了整个仙派,除了姑苏。
深夜,一阵冷风吹来,丫鬟起身回房取件披风来给小姐,她刚走,屋顶上就跳下来一个人,站在黑乎乎的夜里,看向灵堂这边。
魏无羡憔悴了许多,这些个日夜里,他数不清说了多少个对不起,每日每夜灌酒,醒来便是问一句,阿姐,是不是怪我?
冷风簌簌,屋里的长明灯拉出些稀碎的人影来,江厌离愣了愣,扔纸钱的手顿了一下,“阿羡,”,
片刻,忍着四肢的酸麻,她艰难地站起身来跑向屋外,“可是阿羡来了,”可是寂静的夜里无一人回应,
“阿羡,阿羡?”她朝着夜里呼喊,豆大的泪珠簌簌地掉了下来,她哭得有些绝望,整个人抱头蹲了下来,“阿羡,阿姐不怪你,你回来吧。”
丫鬟匆匆跑了过来,给她系上披风,扶着她走向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