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般假设属实可笑且失礼,但是,恕我冒犯,如果我是站在您的位置,玛丽女士,我选择做出的行为将和您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大相径庭。”
屈指指尖轻敲手中所握瓷杯,咖啡的余热透过陶瓷温暖手掌,收手举臂将掌心向上平摊,冷却刚感受不久的热度,唇角同时向两侧扬起露出习惯的和善笑容,放下胳膊后,眸光忽而锐利。
“谈和既然根本无法,教会与猎人积怨仇恨许久,教会又是独大势力,何必让步迁就?头破血流了多久,猎人伤了教会多少兄弟,不如真的动用手段——教会不也经常用强权压制异端么——去制服猎人,招安,或者彻底抹除,很简单的两个选择,且都在其后加速壮大教会势力甚至再度先攻某些血族势力,避免那些高傲的家伙投机取巧来偷袭,您看,残酷的办法总是这么简单!”
“战争既然于当下是不可避免的事,那么索性为了将人类伤亡降低到最少而选择那些所谓的残酷来换取和平好了,历史总需要牺牲者才能真正被刷新啊,这不是思想卑劣,而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决定。”
“当然,我得说,招安猎人的可能性基本很小,所以您肯定能想到,办法几乎只有一个了——噢不,您不会选择这样残忍的结局,我知道,我提出的行为在您眼里想必是有些极端,所以我想问问,已经知道当下包括未来,猎人与教会都不会和好的情况下,您打算——您能做什么来稍微改变必须头破血流的现状呢?”
“抱歉,我有些激动了,对您说话这般不敬……实在失礼得很。”
语气由冷凝的不容置疑向留有余地的舒缓转变,眯眸隐藏下被情绪调动起来的敌意,笑容依旧柔和,向对方竖起左手食指轻轻晃动示意自己的谈话没有结束,喉结上下滚动斟酌用词,闭唇紧抿许久,调整情绪后继续发言。
“请原谅我将继续我的假设。”
“作为一名主教,我自然会比任何人都崇尚、热爱我信仰的神明,您知道,民众挤破了头都想进入教会,为了什么呢?他们有求于我们,不是么?要通过我们将请求传达给神明,希望我们能解决些问题,或者来寻求信仰,不是么?
教会是依附于什么的,女士?我们拥有的能力,又来自何处?作为主教——噢所有人都知道的,尊敬的女士——我们的信仰,祂们可都是真实存在的啊,且慷慨地给予了我们许多,不是么?
作为主教,聆听神启,铲除异端,处理管辖区内的政事,这些您比我清楚,可是您得知道,民众嘛,虽然为了他们好,但是不免总总会有些迟钝,他们了解教会也了解神明,但是免不了会对一些事接受不了或者接受很慢,我们不应该替我们的信仰,且替我们亲爱的民众排忧解难吗?
我们是宗教的主教,神的使徒,尊敬的女士,同时,算是作为民众的领导者的我,不应该去告诉他们神的旨意,去根据神的指示——偶尔结合自己的判断去为民众指出正确的路吗?
救济可以是一条路,但是走不长久,也可以为他们带去科技,但是别忘了智慧由谁给予——
昂,赞美烈阳!是这么说的吧,哈哈,抱歉我无法做到像你们那样,严肃,希望神明不会怪罪我?
女士,同一个世界会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神和民众都是宽容的,唯心的世界里提到唯物,若在正确解释下,它也可以成为真理,但,请首先正视自己的立场。
女士,您所做的一切总是导致您追随梦想的道路上的寸步难行,难道,真的是只是因为生不逢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