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两个久别重逢的女孩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无论对什么事都能说个不停。
苏又年冼涣星呢?
苏又年他怎么没来?
冼音音冼涣星?…!
他刚刚好像也说要来呢。
冼音音应该是中途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咱们不理,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苏又年嗯嗯
苏又年姐姐
苏又年看见冼音音脸上有些憔悴,眼球上能隐约看见一些小小的血丝,苏又年抓着她的手的小手紧了一些。
苏又年姐姐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
冼音音也没什么要紧的大事,父亲升职,帮他打包整理一些书籍,罢了。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迅速整理好心情,说,
冼音音今晚父亲在酒楼摆升迁宴,请来了渔阳很多贵族公子。
冼音音说是让我多交些朋友,多条路
冼音音但实际上,是要给我安排亲事
苏又年一愣,她和冼音音一起读书,一起吃串,一起听曲儿,她总以为她们还是她们,她们还没长大……但是直到刚刚“亲事”两个字从冼音音嘴里说出,让她突然感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坠落。
她缓缓问道,
苏又年姐姐,你要成亲了吗
冼音音垂下眼帘,眼底忽然一湿。
冼音音我不想……
她还在等她远在北疆披戴寒甲的少年征战归来。
苏又年是不是帮姐姐躲过今晚,就可以不成亲啦?
冼音音抬起头,对上苏又年亮晶晶的双眼。
她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办法?今晚父亲安排与贵族会面的帖子已经送到,在高阶权势面前,她们的身价就如蝼蚁一般。
但她还是温柔地回应了她。
冼音音嗯
苏又年那姐姐今晚不回去了可好?
冼音音这……
苏又年姐姐放心
苏又年又年有办法
冼音音眼中闪过一丝泪花,她面前这个小傻瓜想干什么啊?
她担心地对她摇摇头,说
冼音音不要
冼音音小傻瓜
冼音音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
冼音音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解决的
冼音音今晚请到的公子都是渔阳个个行业的翘楚首富,他们能做到今天这个地位,靠的也是关系网的层层维系
苏又年有些气地揉揉冼音音的头,
苏又年难道姐姐就甘愿被“卖”给那些商贵公子吗?!
冼音音吃惊地看着她,她居然刚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居然在短短一瞬间里感觉到从苏又年身上迸发出一股不屈不挠的斗争意志。
冼音音想到了什么……
她真的就像一件商品,被父亲摆放在架子上,任由他满意的人挑选,无论是谁买走了她,对他的官途来说,都不亏。
她一直听命于他,从酒楼宴席,到接近柳家,再往前,就是离开江河。
她寄出去的书信众多,但只收到江河在他参军之初的一封回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字:抵达北疆,勿念。
她原以为是他识字不多,字数表达才简洁了些,然而在第一封之后,他就再也没给她回信。再短的几个字他都没给她写。
她坚持给他寄信,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关于他的音讯传进她的生活中。
但是直到前几日给父亲整理要带走的书籍,她才知道,江河一直都在写信告诉她他的近况。
冼音音的语气忽然就坚定了起来,
冼音音不甘
苏又年对她笑了笑,然后小嘴唇移到冼音音耳边,
苏又年今晚,姐姐只需要配合妹妹***
冼音音确定吗?
苏又年放心吧姐姐
苏又年最多让他们失态
苏又年丢了脸面他们就会离开了
苏又年不会伤到身体的
冼音音好
傍晚,归雁酒楼
酒楼前门陆陆续续走进很多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靴子烫金,袍子丝绸,玉珏佩腰间,个个的仪容姿态都傲娇不已。
苏又年跟着冼音音,提前来到酒楼。冼音音去准备节目之后,苏又年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
她轻轻从墙边探出头,扫视了一遍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厨子们,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目光落在橱柜下的那堆酒坛上,苏又年刚踏出前脚
一股不大不小的力气把她拉了回来,然后顺势把她按在墙上,另一只手则垫在她后脑勺上……
冼涣星干嘛呢
冼涣星小东西
苏又年急忙把小食指盖上自己的小嘴唇
苏又年嘘——
苏又年小声点儿冼涣星!
冼涣星这酒楼我包了,想大声就大声,怎么滴
他勾起一抹挑逗的笑容,接着说
冼涣星不过,要是告诉大爷你刚刚在干什么,大爷兴许会配合配合你
苏又年……
苏又年默不作声,脚底下慢慢用力,与此同时,冼涣星的好看的五官慢慢变狰狞
苏又年的小脚踩上了冼涣星昂贵的靴子,看着她毫无波澜的小脸,他脚上传来越来越大的压痛感,冼涣星终于服气。
冼涣星祖宗……错了错了
冼涣星我错了
冼涣星你最可爱
冼涣星苏又年是世间最最最——最可爱的女孩子!
苏又年傲娇地噘上嘴唇,
苏又年哼
苏又年放过你了
她收回脚,然后把头偏一些,然后靠近冼涣星的耳边,轻轻说,
苏又年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此时冼涣星的耳边酥酥软软,耳根子已经慢慢蔓延上一片绯红,
冼涣星要不你……再说一遍?
苏又年:)
冼涣星被吓了回来。
冼涣星您尽管说
苏又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然后扭过头,用无比闪亮的小眼神看着冼涣星,
苏又年你把他们都引开,就一会会儿
冼涣星像是被什么击中心脏,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时他忽然回过神来,苏又年和他一直保持着某个近距离的姿势……
越看她,越忍不住想近距离接近她,几个月不见,虽然她没有当初那股稚气了,但是身上散发出一股让人阻挡不了的空灵与淡雅。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是她了。
正当冼涣星还在看着她发呆时,苏又年眉头一皱,忽然奇怪这男的怎么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不管了,大局为重。
于是她一个小半蹲,双手忽然放在冼涣星侧腰上发力,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正巧厨师长正在教导上菜时的规矩,冼涣星一“叭哒”地在门口出现,厨房里所有人的目光马上焦聚在他身上。
厨师长这是,
厨师长哟!
厨师长冼大少爷!
这可是新上任知府的儿子,把他们酒楼都包下来一整天的大贵客!
冼涣星咳,是我。
冼涣星挥挥背在身后的手,提醒苏又年先避一避。
冼涣星我今晚也会有些好兄弟前来,所以等会给他们上的菜口味要独特一些。
冼涣星所以你们都跟我出来记一下位置。
冼少爷的兄弟,想必也是尊贵的!
所以没有人质疑,都整整齐齐跟在他后面离开了厨房。
冼涣星就看一会儿哦
他的话,厨师们都恭恭敬敬地应着,而躲在楼梯拐角后面的某人知道,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苏又年一坛一坛酒地打开,然后飞快往里面撒入“滋补药粉”。
苏又年这些可都是娘花钱钱给我买的补药呀
苏又年还真有点可惜
话还没说完,她就利索地把盖子都盖上了。
趁还没人回来,她飞快地跑出了厨房。
然而刚出一楼后厅,刚要往楼上去找冼音音,身后就传来一阵富有磁性且沉稳的声音。
?是谁?
?厨房也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