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老爷子的生日宴举办的很是隆重,圈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都来祝贺,富家太太们聚拢在一起,眼睛看着年轻的小辈,为人父母的,无论富有与否,到了一定年龄都会不约而同的思考儿女的婚事,天伦之乐是人之常情,一桩婚姻若能在符合年轻人的意愿下,还能带来额外的利益,自然是锦上添花。
“苏太太,听闻你家二儿子结婚了,都不曾办过酒席,未免也太薄待人家姑娘了吧。”刘太太揶揄道,其余的人听了,抿着嘴一笑。
“现在的小年轻都注意大着呢,也不像我们那时候了,他们要是自己喜欢,办不办的随他们去了,刘太太倒是挺上心。”邝太太见荼姚面上虽然无不喜之色,但还是出来解围说,“听说你家大公子近日学成归来,怕是着急着给你自己挑儿媳妇才来我们家贺寿的吧。”
说完,笑声一片,刘太太也不恼,大大方方的承认说:“哪的话,贺寿才是重点,当然,要是能借你们邝家风水宝地促成一门姻缘,让我意外收获一个儿媳妇,我改日定当亲自登门来谢,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也不求人姑娘大富大贵出身,门当户对就足以,要不知书达理,温婉可人也行。可千万别是什么狐媚妖精,从一个床跳到另外一个床。”
刘太太这话说的粗俗,众人相互看看,也明白其中暗含的意思。
苏家二公子的事也都所耳闻,那八卦新闻上都写的不堪入目。苏二公子与自己哥哥的女朋友搞在了一起,虽然苏润玉是私生子,但如此行事,未免让人不齿。
荼姚的自然清楚她话里话外,脸色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堪,她费大力去买通娱记,删帖子,沉帖子,但是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八卦文章流出来,现在既然都知道了,索性扯开了,抹了抹眼睛难过的说:“可要把好关,若是真遇上了,也不要心慈手软,否则就跟我一样,叫苦连天,我家那两个最是不争气,被一个女人灌了迷魂汤,大儿子懂事,还说得,小儿子被宠的无法无天,我不过说那女人几句,她竟然怂恿着我儿子离家出走,白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刘太太一愣,没想到荼姚会这么敞亮了说,心下有些同情她,但是还是有小人得意之心,“旭凤聪明,等他意识到了也就会甩了那女人。苏太太切莫气急攻心,叫那小贱人得意。”
邝太太见此,也说:“就是,那些小姑娘的招数,我们还看不明白吗?”
刘太太接过话说:“都是千年的狐狸,害怕一个小崽子?”
顿时众人哄笑,邝太太则笑着轻轻打了一下她,说她口无遮拦。
身着红色长裙的穗禾在一旁听着,默默的走开,女人呐,似乎天生就擅长做一副好戏,三言两语的,就把一个人说的下流不堪。这件事至始至终手段下作的,可不是人家小姑娘。
邝太太见穗禾从旁边经过,打笑说:“穗禾也老大不小了,你们苏家一纸婚书将她约束着,又不快快把名头定了,不是耽误人家小姑娘吗?”
付太太也笑着说:“是啊,润玉和穗禾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荼姚微微诧异:“润玉?”
付太太听她的语气如此说:“不是与润玉吗?旭凤不已经……”她听儿子原君说旭凤已经和锦觅结婚了……
荼姚打断她说:“付太太怕是有误会,从一开始就没有润玉的事,他俩一直都是兄妹情。”荼姚喝了一口红酒,眼底收过她们脸上微妙的表情,不可见的一笑,继续说道:“是我们苏家对不起穗禾,本想促成一段青梅之情,却不想最后委屈了穗禾,这婚事各位就当从来没有过,穗禾叫了我这么多年的姨妈,我也把她看做亲女儿,我做姨妈的自然不能委屈了她,无论她日后选择了谁,我都愿意拿出我手里苏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作为她的嫁妆,她的婚事我们苏家一力承办。”
苏氏的百分之五!在场听见的人心里的弦都拨动了一下,本身文江就是一座矿了,在加上苏氏,那就是一座金矿啊。
行走的金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在那些富太太眼里的身价蹭蹭的涨了,开始打听她。
穗禾坐在角落里喝酒,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流动率变得有些高,富贵太太们笑着走过,只不过那眼神……
还有不少帅哥前来搭话,穗禾礼貌的接过话,但是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她虽然知道自己颇有姿色,但是也没夸张到这个程度。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雀灵走过来也笑眯眯的盯着她。
“见鬼了,我最近变得这么有魅力吗?我脸上有东西?有眼屎?”穗禾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雀灵摇摇头,眼里依旧闪闪发光,“你可变成了大富婆啊,我要是个男人,我也娶你。”
“脑袋毛病了,我一直是富婆好不好。”穗禾头一扬,骄傲的说。
“你姨妈说送你5%的苏氏股份做嫁妆,现在场上除了老寿星就你最吸引人了。”
穗禾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又吐进酒杯,“什么?那听来的?”
“你姨妈亲口说的,贵妇圈里都传遍了。有没有感受到周围如狼似虎的目光。你可以先于我开启后宫团了。”雀灵取笑她说道。
“说的不错,我先去挑挑,有好的我给你留一两个。”穗禾眼眸一眯,有些调皮的朝她一笑,然后走进人群里,她一落单,自然有人上前来搭话。
雀灵看着背影,无奈一笑,一转眼看见在远处注视着这边的苏润玉,遂拿着酒杯走向他。
“不知道苏少爷有没有什么危机感。”
苏润玉看了一眼远处笑的欢畅的穗禾,面无表情的说:“一直都有。”
“老实说,很让我意外。”
润玉听的懂她话里的意思,“没什么好意外的,有些事情非常理能解释才正常,若是事事都有个清楚明了,人生不就没意思了吗?”
“穗禾表面阳光明媚,看似天之娇女,有时候高傲任性不讲理,随心所欲。但其实她很缺乏安全感,表面的一切都是在掩饰她内心的不安,她做事也容易陷入两个极端,要么十分冒险,豁得出去,要么及其保守,不愿意尝试,”
“我知道。”
雀灵抬眼看了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而这个男人很适合穗禾。
“那你可知道她现在对你摇摆不定,一旦她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了,所以你的时间并不多。”雀灵轻悠悠的说。
润玉偏头看她,沉默不语。
雀灵接过他的目光,“她吃了多少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费尽心思的套住她,难道只是想玩一玩?”
“不止。”润玉简短的吐出两个字,铿锵有力。
雀灵微微一笑,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样,“祝你好运。”
润玉看着穗禾在人群里明媚如斯,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摇摆不定,她的若即若离。
他得到她的人,却还没彻底得到她的心,每次看到怀里的人,都会贪婪的想,这颗心也是他的该多好。顾知云见他这副怂样,嘲讽说:“一个女人而已,都已经算计一次,再算计一次呗。”
可是,谈何容易,每次见到她清澈的眼眸,他都会觉得自己的手段有些下流,可是没有这些手段,他怕是连她人都碰不上,更别提心了。
若是没有碰到人,他也许会说服自己远离她,就如这十几年他所做的一样,不断的压抑着自己情感。
但现在,他已然上瘾,戒不掉了,也不想戒。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润玉淡淡的说。
“当然有,只不过……”雀灵就等着他这句话。
“说吧,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