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brine闻言愣住了。他想反驳,他努力地去检索自己的思想,却发现自己完全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曾经那三个手下?……不,他们已经死了。Minecraft的一切早就彻底与我无关了……亲人吗?我如今可不在乎我的父母,除了Notch所有人都是我的敌人——可是Notch如今去了另外一个地球了,他同样是离我而去之人!……‘能在乎谁’,这‘能’用的也还算是恰当……我没有可在乎的人了!我如今已经孤军奋战很久了……我去在乎谁?他们所有人都不值得我相信!……啊,当然,我也并不值得我以外的其他人相信——只有我自己了!
“再来思考第二个问题。自由?……我连自由是什么都不清楚!……自由是否也代表着迷失?……不,自由我不想要——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清楚我找不到,……既然这样,我在不在乎它又能怎么办呢?……该死的,活着就不能自由,只要在已知的领域内我都无法找到自由——可是我又无法找到死亡!……也许我其实也是想要自由的?……我大概只是一直以来都在忽略这个问题——像其他人一样……准确地来说,是自由是什么这个问题……
“所以,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我会轻易接受这个设定?……见鬼,我哪知道!……不过这个问题放到其他人身上,大多数人肯定是信都不会信的——他们一定会说:‘荒谬,你一定是疯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实实在在的!’他们绝对会这么说!……毕竟我曾经也想过这个事情的真假,我知道是否相信如今折磨着我的这一切全凭主观情感,……也就是说——我本来就希望这个世界是假的?……大概吧,……毕竟这么多恼人的事情,真是假的倒好了……”
这些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在Herobrine的大脑里闪过。他呼吸急促,瞪大眼睛,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Herobrine并非在生气,他只是太激动了——思考这些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是不愿意想……?)的问题,怎么会不令他那绷紧太长时间了的大脑激动!Herobrine的脸上又忽然露出怪笑,脸色骤然苍白了,整个人像是突然害了病一样颤抖起来。正是这时候,他的大脑里闪过一个念头——
“我其实只是一直在愤恨着这个世界而已!过眼云烟般的美好完全不足以让我对这一切产生希望,……也就是说,我其实只是一直拒绝融入这个世界!……我把自己用盔甲完全包裹起来,然后对这个世界大喊:你是个假的东西!……幼稚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不,我不是‘吃不到葡萄’,我只是单纯地不想要去吃而已!……仅此而已,我生来不喜欢这一切,却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想了这么久,却没有一次从自己身上入手!……”
所以,朋友的失去,亲人的失去,孤军奋战的局面,如今看来也都是我自己的错吧。
Herobrine慢慢地蹲了下去,捂住了自己的脸。铺天盖地的指责席卷了他的内心——并不是自责,因为他猛然间似乎裂成两半了:他恍惚间看到001的脸幻化成了Red eyes的脸,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蹲了下来,然后指着Herobrine,说道:“你就是一个软弱的废物。我以有你这样的人格为耻。离开这里吧,你不配在这。你把我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若不是你的错,我早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了。要知道,你现在的孤单全都是你的错。”
“不!我不是!” Herobrine扑了上去,狠狠扼住Red eyes的脖子,“一定是你!……一定都是你的错啊!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那可怕的攻击性我现在还有个家啊!你死去了,我一定就能像一个人一样活着了对吧!……我必须杀了你……”
“不要只顾着推卸责任了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个发脾气的七岁小孩一样哦。”
069冲过来,拳头打上了Herobrine的头,后者下颚骨发出咯咯的响声,然后整具身体像残破的风筝一样飞到了一边。刚才Herobrine扼住的是001的喉咙,后者正大口呼吸着空气,脖颈上已经是一片乌青。
“这孩子手劲还挺大,”001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准是出了幻觉了吧。还可以,都在我可以预料到的范围内,”剩下半句他并未说出口。
“毕竟,这个样子我也是有过的——一样的软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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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尝试用了很多省略号,本来其实不太喜欢这个样子的,但是最近看罪与罚完全被省略号洗脑了,突然感觉省略号多的文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