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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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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三刻,鬼市蜃楼。
元令仪指尖捻着青铜令牌,在朱雀灯影里划出一道弧光。
元令仪“天字三号房。”
她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砂砾感,像少年人变声期的喑哑。
守门人瞳孔骤缩——令牌上青鸾暗纹正吞噬着月光。
“阁主亲临?”
铁面具下传来气音,
“今日拍品有...”
元令仪“嘘,多话折寿。”
来到二楼雅间推开窗时,拍卖台上正呈着的是第三件宝物。在玄铁匣中的鲛珠映得满堂幽蓝,台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张泽禹“三万金。”
清泠如玉磬的嗓音从东厢砸下,元令仪瞥见月白广袖下那若隐若现的象牙扇骨——那是张家嫡子张泽禹。元令仪她突然很想撕碎那截永远纤尘不染的袖口。
张极“五万。”
西北角传来了懒洋洋的加价声,金丝楠木珠帘后,张极正把玩着翡翠酒盏。他身后十二名佩刀护卫的革带上,漕帮银鱼徽记暗光流动。
在鲛珠的价格飙到八万时,第三道声音破空而来:
朱志鑫“十三万。”
全场死寂。
元令仪看见拍卖师的手在抖。这个价格已经足够买下三座城池,而这声音的主人甚至没有露面。唯有天字一号房垂落的墨竹帘上,映出一道挺拔如枪的剪影。
“朱…”
台下有人发现了什么,匍匐着后退,
“是幽狼骑的...”
元令仪“十五万。”
元令仪她突然出声。
鎏金面具遮住她大半张脸,却遮不住刻意放出的破绽——腰间蹀躞带悬着的错金匕首,正是三日前从苗疆圣子左航枕边顺走的战利品。
朱志鑫“二十万。”
朱志鑫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些许波动。
元令仪轻笑,忽然翻窗跃下。鸦青色衣袂掠过七十二盏人皮灯笼,在众人惊呼中精准落在展台。在她指尖抚过鲛珠的刹那,三支乌木箭钉入身后木柱,箭尾玄羽震颤不休。
元令仪“此物…”
她举起鲛珠对着灯光,
元令仪“是假的。”
“咔嚓。”
玉碎声里,藏在珠心的血书飘落。人们尖叫着退开。而那飘落的那分明是前朝皇族的密文血诏。
元令仪“现在…”
她碾碎粉末微笑,
元令仪“它值多少?”
五方势力在此时同时暴起。
张泽禹的象牙扇骨里射出三十六根银针,将最先扑来的黑衣人钉在梁上;张极摔杯为号,漕帮刀客撞破四面雕花窗;而朱志鑫的箭始终悬在她眉心三寸,像一道未落的判决。
元令仪却在这混战中嗅到一缕异香。
元令仪“圣子既然来了。”
她突然朝虚空伸手,
元令仪“何不现身?”
绯衣少年从房梁倒挂而下,银铃束着的发梢扫过她鼻尖。左航唇间含着半片孔雀胆,笑出两个酒窝:
左航“姐姐,怎么发现我的?”
元令仪屈指弹他眉心:
元令仪“你的蛊虫,咬我第三根衣带了。”
鲛珠最终在爆炸中消失。当硝烟散尽时,天字三号房只余五个锦盒——
朱志鑫的玄铁箭簇上缠着半张边关布防图;
张泽禹的玉盒里装着御赐砒霜的解药;
张极的金匣盛满可调动漕帮的银鱼符;
苏新皓的剑穗穿透了武林盟追缉令;
而左航的银铃里,蛊虫正啃食着苗疆长老的命契。
元令仪“真有意思。”
元令仪点燃火折子,看着五份"聘礼"在焰色中显出不同图腾,
元令仪“五大家族...”
火苗突然蹿高,映亮她腰间不知何时多出的凤凰纹玉佩。阁外更夫敲响四更梆子,而青鸾阁主的笑声散在夜风里:
元令仪“哈哈,且看诸君...谁能聘得动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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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