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一群少年人吃酒玩乐为元淳庆生,宋昭兴冲冲的跑到他们面前,一副“我有一个小秘密,你们快来问我”的小表情。谁知这些人竟是故意当作看不见,无一人询问。
宋昭憋不住这口气,急了,“不是,你们看不出来我发现了小秘密吗?你们怎么都不问我呀?”
宇文玥:“无聊”
燕洵故作镇定:“哥哥们不好奇哪家店又有了新品啊”
其余几人觉着宋昭的秘密估计也就是哪家饭馆又出来什么新品,是以也不好奇。
还是元淳看宋昭不吐不快,虽然妹妹的秘密可能不是大事,还是给了一个台阶,“昭昭,你说吧,我们都好想知道”。见魏舒游宇文怀忍不住笑意,威逼道:“你们说,是不是啊?!”
“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们吧~”宋昭做足了姿态,才不慌不忙的说:“我发现今天的宫女在偷懒,只有御花园附近有伺候人的一些宫女,其他地方都是一大堆侍卫,就连御花园附近都围了一圈呢”
宋意捂额,宇文玥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你,你不是觉得无聊吗?”宋昭迷瞪瞪的看着有点激动的宇文玥,好生奇怪。
“我又不觉得了,你继续”宇文玥努力镇定下来,目光却落在了祈年殿的方向。
“就这样啊,没了”,宋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话给一群人带来多大的冲击。也就只有元嵩元淳单纯,信了宫女偷懒这样的话。
“要变天了…”燕洵喃喃自语,不由担心是不是起了变故。
楚乔看着思绪不定的宇文玥,低声询问:“公子,我们,要不要…”
“…不必,”宇文玥闭上眼睛,不得不承认宋意好算计,好魄力,“事情结束之前,他不会让我们离开”
宇文玥的目光投向宋昱,见宋昱也是一脸震惊,就知道宋意要做的事他是不知情的。只是宋意是如何避开谍纸天眼,这么大的事,竟然事先一点兆头,宋意哪里来的人马?除非陛下密旨,否则宋意怎么可能带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来到长安?陛下应该没这么蠢自掘坟墓吧?
那其他门阀应当也是知晓的,否则就不会把公主的及笄礼办的这样声势浩大,以至于混淆视听了。怪不得宋意来长安后除了第一日,几乎没露过面,原是为了联合世家,谋反…赵家魏家实力雄厚,赵阀唯有两个嫡子且爱子如命,宋意用赵东亭赵西风的命威胁或能成功。可若连魏阀都不反对,上位的只能是与魏阀有关系的裕王元嵩。这些年陛下做的糟心事宇文玥心知肚明,只是忠诚不允许他反对,现在宇文玥心里竟然有了几分希望宋意成功的念头…
其他人亦用晦涩的目光打量元嵩,谁能想到得利者的竟是一个平日和他们混在一块玩的裕王,看他一脸茫然,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不知情。若是知情,元嵩的演技也太好了点,而后快速回想自己是否得罪过元嵩。
祈年殿
“意儿啊,你看昭昭他们都去御花园玩了,你不若去看着他们,这里都是些大人,舅舅担心你不适应啊”魏帝不安的看着端坐下首的宋意,不知为何,今日心绪不平,总觉着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陛下说笑了”,宋意勾起一抹谦逊的笑,“意为宋阀嫡长子,将来自然是要从父亲手里接手宋氏的,能与魏伯父、赵伯父等人多学习,是意之荣幸,又怎会厌烦?”
“贤侄少年英才,又何须向我等学习,老喽”魏阀摇摇头,似乎真的感叹时光易逝,眼里时而浮现的精光验证着这位权臣的不凡。
“是极,是极”赵阀附和道,冷着眼打量了宋意一番,什么伯父,我呸。谁能想到这样年轻的小子敢谋划这样的大事,且能说动数家门阀,宋琼那家伙倒是好命的,随手捡都能捡个不同凡响的人物,赵阀想到自己不成器的小儿子,心里酸溜溜的想。
几人快速对视一眼,一切不在言中,而后吃酒的吃酒,看戏的看戏,宋意视线落下了碟子上,仿佛这个碟子是什么稀世珍宝,值得他定国公府世子仔细钻研。
“陛下,看戏无趣,演戏才是一大学问,不若大家一道探讨探讨?”宋意抿一口茶水,似笑非笑。
魏帝心一跳,“这叫什么话?在坐皆是名门望族出身,哪里会演什么戏?”
“陛下谦虚,陛下可是个中好手呢”
“放肆,朕看着琼弟的面子上对你多加照拂,你竟不知所谓,冒犯君主,该当何罪?”魏帝眼带杀意,他最是好面子,这个宋意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他的脸?
“陛下何必动怒?当年陛下毒杀表兄后若无其事的模样,当真演技卓越”宋意站起身,凤眼犀利的盯着龙椅上的魏帝。
“胡言乱语!来人,把宋意压下去,关入天牢,待定国公到长安后,再行处置”魏帝心中的秘密被当众揭开,一张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这个宋意绝对不能留了。
魏帝见无人听令,大声怒吼,“人呢?朕使唤不动你们了?”
见下首的有臣子用同情、愧疚的目光看着他,魏帝顿感不妙,再看魏阀、赵阀等大家族家主皆眼观鼻鼻观心,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该死,他们竟敢,竟敢…魏帝怒气上涌,喉咙微腥,“乱臣贼子,就凭你们也想造朕的反?”
“陛下说错了”,宋意不赞同的看着魏帝,好似他是个不听话的孩子,又像是看无力反抗却非要垂死挣扎的可怜虫,“陛下年迈昏庸,多番挑起内斗,已不再是个贤明的君主,我等只是为大魏社稷着想。故,请陛下禅位于裕王殿下,殿下是有大智慧的玲珑之人,必定是让大魏国富民强的有为之君,何来造反之意?”
宋意谨慎,不去接造反的话语。魏阀、赵阀惋惜失去了一个把柄。
“放肆,宋意,你如此张狂疯魔,你以为你能成功吗?若吾弟宋琼知晓会不来救驾?燕世城能放着你们一群乱臣贼子不管?你以为凭着赵东亭那5万人马能挡住南境和燕北的铁骑?哼,魏阀、赵阀看在你们往日的功劳,若此时给朕拿下宋意,朕既往不咎,放尔等归去安度晚年,否则…”
“哈哈哈哈”,宋意几乎笑出来眼泪,“陛下啊陛下啊,您啊,可真是虚伪啊。您伪造燕北谋反的证据,意图杀定北侯满门之时可曾想过燕北忠心耿耿?您猜忌表兄,下毒杀害之时,又何曾想过血脉相连?您以为定北侯知晓您的计划还能对您一片衷心?您以为我的嫡亲叔叔会向着您一个杀害他兄长的仇人?”
“啊,对了。您也不必指望襄王和明蓁长公主,襄王回长安途中遇上劫匪,断了腿受了点伤,暂时回不来了。至于长公主,您也不必指望,说起来,还多亏陛下忌惮,是以长公主早早的把虎符交给了我。等他们回来了,也已经尘埃已定,帮不了你了”宋意似乎怕气不死魏帝,一个又一个消息把魏帝砸的头脑发昏。
“什么意思?”魏帝脸色苍白,血色全失,“什么亲叔叔?”
“陛下第一次见我,不就已经发现了我与昔年定国公世子宋琰极为相似吗?便是你想的那样,我父亲当年中毒后命不该绝,得了一粒解毒丸。而祖父也早已知晓是何人所为,故让父亲假死脱身,削减宋氏权势,韬光养晦。”
“不可能,那毒是秘药,根本无药可解,你在骗我…哈,想以表哥的名义逼我就范,休想”反正已然被发现,魏帝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掩饰。
“毒当然是好毒,是以父亲得了药,不过多活了几年,就病死在床榻上,父亲死前都在叫我别恨你,他说他不怨,他理解你。如今我想问问陛下,你何德何能得到我父亲的这般信任?你这些年做的事,我看的清楚,忌惮这个,挑拨那个,又算计死这个,你做的事又怎么会是一个合格的君主所为?”
宋意可以不记恨杀父之仇。这些年他冷眼旁观,发现魏帝早年也算是个有能之君,现在行事却越发昏庸。想清算世家从世家夺权,只知道胡乱猜忌杀人,不知环顾四周。引狼入室,被人利用,让南梁收取渔翁之利。那他南境战死的士卒算什么?这样一个人怎么值得父亲甘愿去死?怎么能让叔父和燕世城甘愿为他驱使?他怎么配?
赵阀惊诧不已,宋琰的儿子?怪不得…魏阀则暗道不好,本以为宋意今日一出,宋琼必然与之决裂,届时宋家内乱,自顾不暇,自然便是其他人得利。现在宋意竟是宋琰亲子,宋琼对于长兄素来敬仰,届时向着谁就不好说了…
况且,魏阀看陛下的神情,那怕行动失败了,陛下必然会保宋意的命,宋家更不会有什么大碍,可是他魏家的下场…陛下能相信魏家吗?就算魏家没有参与,得利的是裕王,谁能相信与魏家无关?不成,今日之事,只能成功…不能让他们二人打感情牌了,若宋意改变主意,这事就悬了。不由暗恼,竟是让宋意这小子占了主导权。
“他难道不该死吗?”魏帝把杯盏狠狠摔在地上,“要怪就怪宋家风头太甚,要怪就怪他不过是个世家弟子,却处处压我一头。我才是太子,不应该所有人都比不上我,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吗?可偏偏他处处比我强,只要有他在,谁能看的到我?长此以往,他便不会有不臣之心吗?况且,他该感谢朕,若不是朕,宋家只会更惨。我杀宋琰一人,保全整个宋家,这笔买卖不划算吗?”
“若真如陛下所言,祖父为何突然逝去?若陛下相信我父不臣之心,陛下当真问心无愧,陛下为何不敢送我父最后一程?陛下为何当初彻夜不眠,就算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精神不济?”
魏帝承认自己有嫉妒之心、利己之意,承认自己心中有愧,却不认为自己有错,若再来一次,他依旧会毒杀宋琰。宋家当年的盛况直逼皇室,父皇如何能容忍宋琰这样的人存在。毒杀宋琰,他有愧,无错!人心这种东西,他不敢去赌,他当年是太子,如今是皇帝,江山是他的,绝不容失。他自然知晓舅舅待他好,知道自己的太子之位依靠的是谁,知道宋家无谋反之意。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不下手,父皇亦会下手。宋家的势力,注定是要削弱的,否则舅舅不会去的那样突然。他能保住宋家基业,保住宋琼性命,已经尽力了。
他也知道燕世城无谋反之意,就如同当年父皇知道舅舅一样。可是当你真正坐上皇位,你的心早就不由自己控制了,权势迷人眼,而他甘愿成为权势的傀儡,他不愿意像父皇那样被世家门阀牵制。天下是他元氏一族的天下,是他的天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的位子造成威胁,这场权势之争必定是要牺牲掉一些人的…
魏帝沉默不语,心中知道自己愧对表哥,对不起他的信任,对不起表哥对他的好。起初他还恨自己当年无能,护不住所有人。待他自己成为帝王却能理解父皇的所作所为,杀了舅舅和自己看好的小辈固然难过可惜,只是为了大局,这是必然的选择。
当年他若不对宋琰下手 ,为了不让外戚势力过大威胁皇室,父皇必定会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他怎么能甘心?父皇不止他一个儿子,可他一个失去太子之位又有显赫外家的嫡子,他如何能活?他不想死,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帝王,他的雄心壮志尚未实现,他不愿意死。
所以,父皇让他选择之时,他果断动手了。失去一个精心培养合格继承人的世家,已然元气大伤,只是父皇比他心狠,还杀了舅舅。他失去太子之位,宋家又会有什么好下场?他没有错,为了他的性命,为了保留宋家,宋琰自然只有死路一条。
宋氏权势过大,他们不反,也会有人逼他们反,届时宋家的下场会更惨。舍得舍得,有舍方得。父皇舍弃舅舅和表哥,保全自己的儿子,舅舅为了家族舍弃自己性命,让家族韬光养晦。他不觉得自己做错,只是他动手让宋琰舍弃自己的性命,保全自己的太子之位和性命,确实过于卑劣自私。可他亦弥补了宋家不是吗?宋琼、宋昭、宋昱谁不是活在他的庇护之下快乐无忧的活着?宋家依旧是强盛的世家,就算自己有削弱世家的想法,他也不会亏待他们,这还不够吗?
“陛下且安心,天下依旧是元氏的天下,吾等定会尽心辅佐裕王”见魏帝情绪激动,宋意突然软了态度,他算准了魏帝的心思,只要这个江山依旧姓元,魏帝自然会为了保命做一时的妥协,以待后来给他们致命一击。
“陛下,德不配位,自然该退位让贤”魏阀眯着眼,仿佛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宋意暗笑,老狐狸,这会儿倒是急了。
赵阀淡定喝茶,他又不急,上位的是流着魏家血的裕王,若不是宋意拿他儿子的性命威胁,又许了不少好处,且魏帝羽翼丰满,意图颠覆世家,赵阀这样的老狐狸压根就不会瞎掺合。
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魏帝的皇后虽是赵阀堂妹,可早早的去了,并无子嗣,庶妹赵婕妤亦无子无女,谁做皇帝于他赵氏影响不大。若是陛下心大,想对世家动手,还被人还留下了证据,他们又怎么能轻易被宋意说动?要怪就怪陛下自己吧,非要动世家的利益…宋意倒是个心狠的,竟然丝毫不顾宋琼等人的想法。若不是他只有两个儿子,怎么可能被一个小辈威胁?
想到宋意把儿子的贴身饰物以及他们的密信内容一字不漏的递给他,言语中的暗含威胁,赵阀就一阵火大,更多的是警惕。小儿子蠢,又和宋昭走的近,被拿了东西也无大碍。大儿子素来机敏警觉,能拿走他贴身之物且知晓密信内容,要么是他极为信任的亲信,要么就是他身边有个极为厉害的刺客监视着他,不论是那种赵阀都赌不起,也不知这宋意还有多大的底牌…
看着上窜下跳的魏阀,赵阀心中不屑,无论是宋意还是自己都不可能让他健康活着。想掌控新帝一家独大?做梦!若将来朝堂是魏家的一言堂,与先前谈好的利益分割可不相符。也不知魏阀是不是被权势冲昏了头,没有平日里的稳重和冷静。竟是一点都不把宋意看在眼里,还做着成为下一个权倾朝野的宋家的美梦呢…
也不知道宋琼这么蠢一个人,怎么养出个智多近妖的儿子,难不成被南梁人打战,还能长脑子不成?以赵阀的年纪,赵东亭赵西风就是他此生唯二的儿子。人皆有私心,与其儿子都没了,让其他房捡了便宜,还不如赌一把,况且以宋意带的兵加上太后的配合,成功的成算很大,足以让赵家更进一步。成功总是伴随着风险,他又为什么不赌呢?至于君臣之谊么,在利益面前又值几个钱?
“是母后吗?”魏帝突然开口,语气里尽是颤抖和凄苦,还有暗藏的期待。魏帝的皇后逝去多年,赵婕妤位分不高,赵家想利用先皇后和赵婕妤在宫中培养的势力也不可能。魏贵妃虽受宠,但是魏帝对她多有监视,若有动作他早就发现了。明明知道除了太后,不可能有别人能把控后宫,魏帝又忍不住心存侥幸,万一呢?
宋意毫不留情,“陛下已然知晓,何必多问?”
“已然知晓,何必多问?已然知晓,何必多问?哈哈哈哈哈”魏帝大笑,笑中带泪,“果然是世家门阀培养的好儿女,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主,为了家族利益,必要时可牺牲儿女乃至自己的性命,可真是朕的好母亲啊,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能支持朕…”
“陛下,吉时已到,写退位诏书吧!”魏阀出言打断魏帝的自怨自艾,这朝堂该轮到他们魏家说了算了…裕王不过一黄口小儿,如何能对付得了那些老狐狸?届时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外家 。至于宋意,若他识相,自己也不是容不下他和宋家。
“魏兄年纪大了,性子倒是急躁起来”赵阀阴阳怪气,哼,什么东西,平日里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现在不也一样面目可憎?
魏阀只当没听见,他年轻时便与赵阀玩不到一块,在朝堂更是政见不和久已。魏阀懒得现在和他起冲突,现在退一步 日后想收拾赵家还怕没有机会?
魏帝瘫软在龙椅上,看着冷眼旁观的臣属和被控制的皇宫,他还不想死…再等等,且先退一步,魏帝深吸一口气,似乎知晓再无回旋的余地,终于下定了决心,“朕,可以答应,只是你能保证天下依旧姓元么?”
“自然。”宋意肯定回答,宋家若想上位,其余世家必然群起而攻之;魏阀权欲盛心思多,是个对手。只是再聪明,说不出话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床上等死,又能起多大的风浪?早些年埋的探子该发挥最后一次作用了;赵阀么,爱子心切,只要自己掌控赵东亭赵西风两人,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宇文家的宇文玥忠于国,且外冷内热。只要他们做的事于国有利,宇文玥不为他所用亦不会阻止他,否则他就早就把自己曾给他送的南梁谍者行踪一事告诉了魏帝;宇文怀为利所驱,看似自傲,实则自卑。元嵩比能给他的利益比魏帝更多,他更容易受到重用,自然也不会反对;只要燕世城知晓魏帝对燕北的打算和谋划,且自己不杀魏帝,登上帝位的亦是魏帝亲子,燕世城又能有什么意见呢?剩下的世家不过是实力弱小的墙头草,又能起什么作用?
“希望你说到做到”,魏帝神色复杂,良久拿起宋意准备的空白诏书,写下传位诏书,魏帝颤抖着手把私印和玉玺盖上去。
“来人,带太上皇回寝宫休息”宋意神情冷漠,仿佛是要送魏帝下黄泉。
魏阀笑的慈祥,看似好心提醒,实则挑拨关系 “宋世子,做事么,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些,你应当清楚”。
说完红光满面的离去,竟是半点不在意留下的赵阀和宋意会密谋些什么。不过魏阀确实不必担忧,其他皇子或夭折,或是生母出生不显,唯一一个可能上位的襄王暂时无法归来。国不可一日无君,能选的自然只有裕王了,魏家是新皇外家,宫中还有个魏贵妃,魏阀自己是新帝的舅舅,又有什么好忧心畏惧的呢?
“有劳魏相提醒,在下心中自有成算,魏相安心在家等待便是”看来魏阀是真的被挑拨的没了理智,也是,要是有人总是在你面前挑拨曲解,述说美好蓝图,这个还是你的心腹,谁不会心动呢?可惜啊,心太大,可是送命的。
赵阀冷哼,方才还伯父贤侄呢,这会儿倒是世子魏相了?一丘之貉。见魏阀走远,才幽幽开口,“宋世子可不要忘记我答应的事”
“伯父放心,意素来说话算话”宋意拱拱手,示意自己记得自己说的话。
“你这句伯父我担不起,你倒是个心狠的”,赵阀不掩饰自己对宋意的厌恶和忌惮。宋意竟然丝毫不顾忌宋昭的想法,小儿子好歹是宋昭的未婚夫,这些年来感情不错。可宋意却拿小儿子的命威胁于他,且完全不是说笑,是真的会杀了赵西风的那种威胁。要不是他清洗多遍,宋意依旧有探子盯着他两个儿子,他压根就懒得搭理宋意。赵家是传承多少年的大世家,赵阀何曾受过这样的威胁和憋屈?
“你我两家联姻,小妹将来是赵家妇,一句伯父自然是应当的。只是小妹顽劣,家里是不愿约束着她的天性,届时还望伯父世兄多多担待,莫让小妹受委屈”宋意脸色不变,并不在意赵阀的讽刺和气恼,再气不依旧不能怎么样么?
“哼,你当我是你?”赵阀不屑道,“那小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儿子又喜欢她,我还能悄悄弄死她?”
“他还能蹦哒多久?”赵阀看着魏阀离去的方向,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
“不出一月,年纪大了,身体出点问题不奇怪。若是情绪激动,中风了,也就碍不着什么事了”宋意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人命,只是路边的花花草草。
“你能让他活?”赵阀眼中包含质疑,宋意可不是心软之人,竟然不斩草除根?
“他死了,旁人不会怀疑我等?好歹是新帝的舅舅,做绝了,反而不美”宋意做事绝不可能留下后顾之忧。
“希望我不会激动中风才好”,赵阀意有所指道。
“伯父这是哪里话?您和魏阀自然是不同的,我们两家有姻亲,您又是长辈,我如何会对您下手?”宋意此刻仿佛把赵阀当成了长辈,态度恭敬,放低了姿态。
“哼”,赵阀不接宋意的话,他可不想有拿他儿子的命威胁于他的晚辈。说是不同,实际上不就是新帝身上没流他们赵家的血,不然宋意能容得下他?
赵阀懒得和宋意这个心多的和筛子一样的人多言,原先赵阀觉得宋昭太蠢,不是个合格的主母;现在觉得蠢点也好,不然都能算计到他头上。赵阀已经从宋意处知晓了自己想知道的,自然是直接甩袖离去。什么辞别就别想了,要是有这个能耐,他甚至想把宋意送下地狱。
宋意目送赵阀离去,现在要紧的是说服元嵩且把宇文玥拉拢过来才对。把这些年这位好陛下做过的事给元嵩看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元嵩赤子之心,如何愿意国家继续处于危难之中?如此说动元嵩就不难了。至于宇文玥,只要于国有利,他不会阻止,再加上自己能给他的心上人加一层显赫的身份,让他们成婚无门第之别,宇文玥自然是又欠他一次。算起来帮帮楚乔,也是答谢当年她母亲河洛送药之恩。宇文家出情种,宇文玥能拒绝吗?
潇潇悄悄我又要复习啦,所以接下来好几天就不更新了。另外感谢给我送花花和鼓励我的几个宝贝,爱你们哟(ɔˆ ³(ˆ⌣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