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呢？”
碧瑶越窗而入，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
秦无炎为碧瑶斟酒，“知道你来，特意为你备的。”
“啧，毒公子倒的酒，我可不敢喝。”碧瑶运起灵力将酒杯挪远些，甚至连杯壁都不曾碰，“多年不见，想不到你都沦落到去给别人看门了。”
秦无炎冷笑，“彼此彼此，堂堂鬼王宗少主，不也跟在青云门弟子身后谄媚讨好么？”
两人一同蛮荒神殿学艺，那种地方肉弱强食，因着青龙圣使的关系，两人也一起并肩作战过一段日子，说兄弟也谈不上，说朋友又太疏离。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明明关系还不错，遇到危险也能并肩作战，但就想平时就想着互相挤兑、互相恶心。
“那我和你能一样么？”碧瑶得意一笑，“我这是追媳妇。算了，你一个人都孤孤单单那么多年，孤寡老人，你也不懂这些。”
“孤寡老人？信不信我今晚能毒倒那小丫头，你一会儿若是要哭着求我，那场面可就不怎么好看了。”秦无炎饮了一口酒，手里把玩着一个小药瓶，似乎在验证着他说的话。
“看把你给小气的。”碧瑶白他一眼，倒是正经了几分，“你来渝都卧底，毒神吩咐的？空桑山也是你们搞的鬼吧？”
“毒神可真狠啊，你这要是被发现，能有好下场？”碧瑶谈笑间挑拨着秦无炎和毒神的关系，“早和你说了，把毒神解决多好，反正毒神自己不也是那么上位的么？”
听碧瑶提到毒神，秦无炎眼底泛起浓郁的恨意，不过转瞬又掩藏了起来，“别说了，他是我师父，我不可能做出那种事的。”
秦无炎确实不能算一个好人，但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例如他记着青龙圣使的恩情，所以在碧瑶初到蛮荒神殿时关照他。
再例如他记着毒神对他的知遇之恩，纵使毒神待他不好，他也依旧为毒神效忠。但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毒神一直用毒蛊控制着他，在他想到解决蛊毒的方法之前，他绝不可能背叛。
碧瑶何其敏锐，自然察觉到了那一瞬的杀意，他继续挑拨道：“师父？你虽是毒神的关门弟子，但过的连普通弟子都不如。不说徒弟，便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养出感情了，但毒神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
秦无炎突然拔出斩相思架在碧瑶脖子上，“你少挑拨离间，你们鬼王宗又在打什么注意？”
“注意点，手别抖，你拿的可是斩相思，万一划破了我的皮肤，你们万毒门可不好向我爹交代。”碧瑶悠哉道，他似乎并不在意性命掌握在旁人手上，准确来说，他是有恃无恐。
秦无炎眯着眼，“呵，如今就你我二人，你死了，谁又能知道是我杀的呢？”
“你又怎么知道我来之前未曾告知过旁人呢？”碧瑶伸手把架在自己脖子上斩相思推开，信誓旦旦道：“若我说，我有法子解开你身上的蛊毒呢？”
“…当真？”
被人控制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秦无炎做梦都想解决掉身上的蛊毒。可恨的是，他试过上千种法子，愣是没一种管用。
“当真。”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秦无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努力保持镇定，又不是小孩子了，自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他问：“你要什么？”
“我要你，帮我布一个局…”
听了碧瑶所说的话，秦无炎沉默了，他抬头打量着这个曾经能道一句熟悉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压根看不清他了。“你，为了个女人，背叛你爹？”
碧瑶否认道：“此事与小凡无关，只是我爹为了复活兽神丢了理智，做儿子的，总不能看着他发疯吧。”
“你不蠢，我们都清楚，兽神根本就是一个不可控的邪神，他本就是集天地间至凶戾气所创。他的复活，对于我圣教究竟是好是坏，还未可知。这样的东西，就不该再存在，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爹走上死路。”
“等你先帮我解除蛊毒，再来和我谈条件。”秦无炎并没有一口答应，当面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事他都见多了，他不可能只凭碧瑶的三言两语就背叛毒神。若是碧瑶根本就没办法解蛊毒，那背叛毒神的他必死无疑。
“好啊，在那之前，你是不是也该拿出点筹码，例如你在渝都动的手脚？”碧瑶得寸进尺道。
“兽灵血蛊。”
“兽神之血…”碧瑶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案，沉思起来。
当初的兽神之血一分为四，鬼王宗、万毒门、炼血堂、长生堂各的其一。炼血堂的那一份被年老大用在了豢养血鲲上，后青云门围剿之后，碧火天冰湖塌陷，血鲲自然也随之消亡。万毒门这一份，看来是用在了培育蛊毒上。
碧瑶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我得走了，天色不早了，我明天还要陪小凡出去呢。”
秦无炎：“…”
“对了，别的我不管，若你敢动我的人，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碧瑶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无炎，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分外明显。
秦无炎想起了当初蛮荒神殿中有人见碧瑶不轻易杀生，便以为他柔弱可欺，结果被碧瑶一边露出无害的笑容，一边把人虐杀一事。当初的场景，便是心狠如他，也觉着不寒而栗。
思及此，秦无炎暂时没有和碧瑶交恶的意思，他假笑道：“放心，我们是伙伴，就像当初在蛮荒神殿约定的那样，我们是不会对伙伴动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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