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仙·浪无悔手中逃过一劫浑身沾满泥土的蛊毒师·忘我一路手扶着胡同的青石碎瓦,迈着跌跌撞撞步子走一步滴一滴血的来到了药材店铺的门前“噗通”一声倒地喘息。
“哎呀呀,这是哪里来的野乞丐,这里可不是施舍善心的偏地方,王爷可坐在里头呢!”
穿着华丽淡紫色老鼠图案公袍矮脖子小人一脸嫌弃地捏着鼻子,鼻尖底下的黑痣十分滑稽的煽动了一会儿,黑痣上面生长着的白毛也不经意间泮动了一溜圈。
“不可无理!我瞧瞧呐。”
“我知道你此行必定会带着骄傲透顶的心情去迎战天家道观的那群人,小瞧了别人抬高自己,那么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
孓王爷面对忘我的挑战失败,内心深处的处理方法则是以静制动,尽管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地失望。
“我应该缓些日子再去的。”
蛊毒师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接过了孓王爷佩戴绿色宝石手指中递过来的白雪绒手帕,自顾自的擦拭了脸上的血痕,又露出安若的神情诉说:
“王爷,我...是我太过于轻浮,太过于自大了,这小小的天家道观居然藏匿着如此强大的绝顶高手,是我败了,吃尽苦头!”
说完之后忘我控制不住情绪地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一旁站着的矮脖子小人都让他这一举动给震慑呆住了。
“好了好了,你今儿就算是把自个脸扇烂了,破了都弥补不了这场战役的损失,把脸上身上的血迹给我收拾干净咯,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跟我们走就是了。”
孓王爷吩咐矮脖子小人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贵族衣物,深蓝色的雄鹿图案的袍子依稀地给忘我换上,拿出小人手中的西洋镜仔仔细细地又端详了好几遍过后才稍微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
“看起来像一个干大事的料子!”
孓王爷刚刚忍不住夸赞道忘我的穿戴的这一身衣物时,那个矮脖子小人蹲下一只膝盖又摆了几摆王爷连连附和:
“王爷说的是!”
“要么怎么说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呢?”
斜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瞪了忘我一眼后,又毕恭毕敬地像一只忠犬一样弓着身子跟随在孓王爷身后小徘徊。
皇甫家坐落于老街坊酒馆靠近中心商业贸易地带的偌大空坐标上,整个房子,哦不应该说是精美绝伦堪比史诗的宫殿看起来烽火迤逦,西洋样式的彩色玻璃天窗附加着多如牛毛细雨的流金金刚石铺垫的墙体和深黑如泥潭又充满危险的双扇铁门,给人一种兵临城下电闪雷鸣几乎快要撕碎的威慑感!
这三个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来到了浩浩汤汤好不气派的皇甫家族的印刻着铁龙花纹玉石的双扇铁门前,矮脖子小人紧贴着家丁悄悄地说了些什么话之后,那年轻俊俏的男家丁眼睛里面像是冒过闪电一般,又是点头哈腰又是笑脸相迎地伸着胳膊让这三人进入殿门内。
“哟呵,这房主人有点品味儿,知道殿门上还附加着洋人添砖加瓦的电磁感应的门铃,整个京城也就咱家王爷独好这门偏方。”
矮脖子小人干瘪的薄薄嘴巴碎碎念地讲着这里的一花一草,默不作声又浑身充满伤势的忘我则是歪着脖子望向房子的另外一边。
那是位于京城最高端也是风景地域最完美的一处露台上边,滞留着一个身材极度臃肿的白胖男人,粗枝大叶的胖白手里一直摆弄着一杆西洋天文望远镜,手里他身上佩戴的袖珍狐狸尾巴遮盖不住他脸上的声势滔天的财力欲望,褐色格子状的老爷衣显得他的体型不是那么的合身,三人很快就注意到了他。
那男家丁看见胖男人这一行为后又咧笑着说:
“怕各位误会,我家皇甫大人并不是对你们带有敌意,他这个人这几天闷得怪无聊的,实在找不着乐趣就让我托人在国外买了些洋人玩意儿,这不闹上了不是?”
“我看见你们啦!”
“一个都逃不掉,嘿嘿,嘣嘣嘣嘣枪都毙掉咯!”
这个留着八字胡的胖男人一只眼睛对着天文望远镜一只眼睛眯着,手指比划成手枪模样给在场的几人打了“几枪”又迅速小跑下露台,从琳琅满目的衣柜中精心准备换一身衣服来迎接三人。
“哼哼,皇甫豪德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幼稚可笑么,可笑中又带有一丝丝的残忍,刚一进门就让他给咱们几个枪毙了。”
“咳咳咳。”忘我眼神虚弱地咳嗽着。
孓王爷梳着金钱鼠长粗辫子,拿皇甫豪德刚刚的举动进行了玩笑式的调侃,又在那个男家丁的引领下来到了皇甫家族迎接贵宾的专属大厅之内。
独角兽式的石雕在水池上侧喷洒着浓烈又充满古董气息的红酒水,细腻软绵绵的深红色小牛皮沙发让这三人也神魂颠倒,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下去,材质也是一等一的纯人工定制,头顶上悬挂着的钻石彩灯也是由京城最顶级的工匠打造而成,绝无仅有!
长到一眼望不到头的方形吃饭用的餐桌也是由红木打造成的,光滑细致,精巧而惊天地泣鬼神的制作,很难让人联想到这家人身后的深海一般的财力,皇甫豪德换上了一身宽肩的羊皮大衣外穿,夹层鲸鱼胡须的私人订制领带,又是雪山路牌子的雪茄给在场的三人一个个刮了雪茄刀燃起。
“孓...王爷,是叫这个名对吧?”
“我私塾念的年份不太多,所以相对来说认识的字儿也不太多,多包涵,多海量一下好吧。”
皇甫豪德眯着一脸横肉的眼睛,仔细地给这三人脸上瞅了一遍后,才准备商量商量今天的主题。
“呵呵,皇甫大少爷怎么叫我孓某都没关系,孓某只是一个手里有人有枪,有着大清复国之志的落魄贵族旗人之一,我此次前来只是要告诉大少爷两件事。”
“哦,哪两件事?”
“不妨,孓王爷给我说来听听,我洗耳朵听!”
矮脖子小人对皇甫豪德的这番言语感到十分不满,肚子里面挤压的焰火恨不得将他这个油肚子个扎破,可是在孓王爷的严厉如鹰的眼神压迫下,才悻悻作罢!
孓王爷抽完一根雪茄,自己抽拿起红花木餐桌上的高脚玻璃杯踱步在独角兽雕像那边接引了一杯猩红色的烈红酒,故作绅士的模样往嘴巴边小小地抿上一口信誓旦旦说:
“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以往你我就能掌握的了,我听说天家道观的两个道士最近很是猖狂,给苏家老宅的那个什么魔都给收服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孓王爷一脸狐疑地看向皇甫豪德,迫切地想从这个油光胖男人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事儿...我大概听说了些。”
“咋的,最近你家里闹妖怪吗,我可没有这方面的力量帮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皇甫豪德八字胡嘴下“吧唧吧唧”抽着几大口雪茄,扭着脖子不再看向孓王爷,视角转移到了矮脖子男人和忘我身上。
“我还听说这两个道士,其中一个可是皇甫大少爷您的亲弟弟皇甫沧水是吧?”
“他最近可是风光得很呐,人长的风流倜傥又和苏家关系处理的十分融洽,苏家大小姐最近和他走得很近,在人们口碑传得...什么比那个只会玩物丧志的皇甫家大傻子强太多了。”
“不过是个后妈生的,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比,我可是皇甫家族唯一的嫡传血脉,论资质可甩混蛋十八条街!”
“连老爹都瞧不上的低贱玩意儿,放着好好的大好人生不过,半路跑去天家道观当道士,这消息传出去还以为是我皇甫豪德有意排挤他呢!”
皇甫豪德一谈到皇甫沧水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掐灭嘴里叼着的雪茄,开始由着性子胡乱地砸丢着家里的贵重器具。
矮脖子小人被他这身肥胖的蛮力吓得连连躲到了孓王爷的身后,忘我也瞥了他一眼。
“大少爷先消消气儿,有什么话咱们直接挑明来着说,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呢?”
孓王爷放下手里的红酒杯,走到了皇甫豪德宽厚的肩膀后面,亲自给他的肩膀按了按再抚生对他说着:
“既然如此,不如大少爷和我孓某联合起来一举给天家道观拿下,你尽管放心事成之后,皇甫沧水任由你处置,怎么样?好好想想再告诉我答案。”
“哼哼哼,原来是这样啊。”
“我就说你孓王爷怎么会这么好心答应帮我铲除掉沧水,原来算盘早就已经打好了,你的野心可比我的大得多!”
皇甫豪德站起身推开了孓王爷正在按着肩膀的手,坐在沙发上的矮脖子小人可坐不住了,抽出腰间的月牙刀准备和忘我一起强制性地对皇甫豪德动手之际,只听见孓王爷额头两边的青筋暴起怒吼:
“你们两个是跟我过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杀人的?统统给我把手里的家伙放下!”
“皇甫大少爷要是真的不情愿,咱们也不能对他动粗,你们两个明白吗?”
两人瞬间僵在原地不敢多做动作,皇甫豪德却哈哈大笑起来,搂起孓王爷的金钱鼠长辫子道:
“哈哈哈哈,孓王爷真不愧是条汉子,比外面的那群人好上不少,就冲这点我就可以和你合作,一并干掉那两个道士,包括整个天家道观,不过……”
回过愤怒气息的孓王爷追问:
“不过什么?”
“事成之后,我要登一份报纸,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皇甫豪德才是家族里面唯一的也是最具智慧的继承人!”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皇甫豪德卑鄙地朝着孓王爷轻轻碰了一下红酒杯,孓王爷立刻侧过脸收起刚刚的怒气,挤出笑脸迎他说: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