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你缺了那么多课,国史考试一定死定了。”崔翩然阴恻恻地说:“只有通过国史考试的,才可以继续留在学院。”
少见的,元莲一噎。
见人吃瘪,崔翩然不由得心情舒畅,好心情的拍拍元莲地肩膀,假惺惺地关怀,“国史乃治国之本,虽然你缺了那么多课,不过元莲同窗那么聪明狡诈,一定可以的吧?”极为幸灾乐祸的说:“元莲同窗,我很看好你哦,所以你一定要留在摩云书院,不然就没办法和我联手对付苏犹怜了。”
“不过是一次考试,该担心的应该是你才对吧。”元莲磨磨牙,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考试的内容左右不过是书本上的东西,只要把书背下来,怎么可能考不过。”
崔翩然扑哧一笑,“离考试没几天了,希望你能把整本书都背下来。”
“小菜一碟。”元莲道:“算算时间,午饭时间也该结束了,一起去学堂上课吗?”
没看到元莲扎耳挠腮的绝望,崔翩然不免失望,由想到自己现在在摩云书院承受的指责,道:“跟我走在一起,免不了被别人非议。”
“别人说别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元莲把柳条的一端递给崔翩然:“害怕流言的话,就走在我身后吧。”
崔翩然盯着柳条道:“这是作为盟友的同仇敌忾?”
摇摇头,元莲道:“这是作为同窗的友谊。麒麟的事如何发生我们心知肚明,作为也参与其中的一份子和知晓真相的人,我无法无动于衷,或者随波逐流,不能说出真相已经很让我内疚了。再者,我总不能让看着一个女孩子一个人承受这些莫须有的指责。”
“你不觉得这些事情的源头是我吗?”崔翩然道:“如果我没有把纸条给苏犹怜,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如果苏犹怜没有去乾渊阁,或者李玄没有鲁莽的闯乾渊阁,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元莲对她淡然一笑。
认真盯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无法在那如墨的颜色中看出任何情绪,崔翩然打掉递过来的柳条,赌气道:“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有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而不去盲目从众也算得上是奇怪?”元莲纳闷道:“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所思所想不一样很正常,这怎么能算的上奇怪?”
崔翩然道:“怎么不奇怪?”
元莲如实说:“我认为每个人对待事物的看法都不应该一样。”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崔翩然道:“学圣人言,做圣人事。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千百年来古今解释如此,你为何偏与他人不同?”
“我并认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元莲微微笑道:“圣人也求同存异,圣人的所作所为也不一定都是对的,我只是在看到圣人‘圣’的一面时多想过‘恶’的一面,也在看到人世‘恶’的一面时多想‘善’的一面。”
元莲再次将柳条的一端递向崔翩然,“要不要一起走?”
崔翩然再次将柳条打掉,“太脏了!”
一起走可以,要她牵这跟几次拂过地面的脏兮兮的柳条,门都没有!
“这不是你给我的吗?”元莲不解道:“你把她甩到我袖子上时也不嫌它脏啊。”
自己造作的柳条自己当然知道它有多脏,崔翩然推着元莲,丝毫不提刚才的事,催促道:“哎呀,你到底要不要回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