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张家与王家结亲的好日子,两家私交甚笃,早已为儿女定下婚事。前几年王家突遭灾难,只留下王家小姐一人,可这亲事未曾取消。
人人都道张家公子对王小姐一往情深,苦等两年才等到今日喜结良缘,王家小姐今生有福气咯。
“有福气么,呵。”
待新娘进轿铜锣颤响,迎亲的队伍朝城东的张府出发,离望舒抱着南呦呦跟在队伍后面,她自然听到了那句嘲讽的话,抱着她的人难得沉着脸思绪游离在外,显然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
在门口看到新郎的时候,她就明白这位王家姑娘就是昨日那对狗男女口中的倒霉鬼了,可是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南呦呦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传音给寒水:“寒水,你家主上怎么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寒水瞟了前面一眼,回道:“王家小姐是主上友人之女,主上之所以留在彩安城,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
“噢~你家主上喜欢她?”
“不是。姑娘您别问了。”
张府门口,身着宿星徽纹的白衣人在人群中异常凸显,木南星也换上了弟子服饰,望着进进出出的宾客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傻笑。
顺着师妹的眼神楚蔺看见了木南星的傻样,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师师姐,怎么了?”
“我以为你生病了。”
“没有啊,我没事。”
楚蔺哦了一声,抬眼看向人群,“没事就专心点。我们是来执行任务不是来消遣。”
木南星嘴上应着脑子却又不禁想起他的离兄,明明前日才认识,自己却觉得离兄对他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越靠近越想了解更多。
看来他要想个办法偷跑下山了。
无聊四处张望,嗯?那抱着白虎的人,“离兄!”
木南星挥手,笑容像太阳一样晃眼,南呦呦看呆了,脑中立刻浮现出傻白甜三个大字。愣神这会儿功夫,傻白甜已经站到面前,热情道:“离兄也是来观礼的?”
“是。”
“我们真是有缘,可惜我现在有重任在身,不然能和离兄你一块喝酒了。不如下次,我请你去品尝这里最好的酒。”
离望舒闻言督了门匾上红绸花一眼,婉拒:“怕是要让木兄失望了,昨晚家中来信,我不久便要动身离开。”
“这样啊,”男子的笑容黯了几分,“家事重要,下次来彩安派人知会我一声,这顿酒先欠着。”
“好。”
入府后还能看见木南星垂头丧气的身影,南呦呦同情地叹了口气,喜欢谁不好非喜欢男主,你知道你未来的下场吗?
“你嘟嘟囔囔说什么呢?”
“没什么,妖君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离望舒轻笑:“先不要惦记吃了。”
好戏,马上要开始了。
“一拜天地。”
随着主婚人的高喝,正厅内本该随新郎一齐跪拜的新娘却直立不动。宾客开始交头接耳,上座的张氏夫妇脸色微变迅速使了眼色,主婚人大声道:“怕是新娘子一时紧张忘了礼数,各位不要见怪。来,一拜天地。”
那道窈窕的红色背影依旧直挺,这下议论声更大了,新郎脸色铁青,就在这空当,柔柔的女声打断一室的喧哗:“诸位请听小女一言。”
红盖头撩起露出一张清秀容颜,浓艳的妆扮涂在那张脸上有一丝违和,新娘子扫视一圈目光终停在几尺之隔的新郎上,红唇微勾:“小女王嫣然,今日特来揭穿张家伪善的面目。”
“嫣然,你在胡说什么!”
不理会新郎的轻呵,她继续说道:“诸位都清楚家父王琦是凭借聚灵方才开设了聚灵堂。那药方其实是三十多年前一友人赠与他的,张家得知这一秘密后便开始谋划。我父亲万万没想到他会死于至交好友手中,那一晚,我贪玩偷跑出府,亲眼看见张霖和他那对恶毒的双亲杀人放火!”
眼见局面大乱,张霖之母立刻遮袖掩泪,伤心道:“嫣儿,我知你伤心难过,可你怎么能在这此胡说八道呢!那晚明明是你与下人私奔……唉。”
死老太婆,唉什么唉,倒是会泼脏水。
“别动。”
离望舒按住蠢蠢欲动的小老虎,宴请的大多数都是与张家有利益来往之人,这些人明显站在张家那边,他看向孤独无援的女子,想起四十年前那个同样困境的少年。
‘望舒,我不会放弃的。’
王嫣然知道会是这种局面,她选在今日,不过是为了一人,转头向右上位走去,稳坐着的中年男子自始自终端着茶杯,静静地观看这一出闹剧。
她跪在男子脚下,拿出一面银镜:“清远道君,您虽是张霖师尊,但小女相信您会秉公处理。”
一边冷眼旁观的张霖顿生不安,他不知那面银镜有何作用,一声师父还没叫出口,便被清远一记眼刀吓得闭上嘴。
清远瞧了眼银镜,施展灵力使得镜中画面浮现在半空,刀光剑影,熊熊大火,张家的罪行被一点一点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