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上窗户,君言闭眼悄悄吐出一口气,还好自己动作快了一步未叫那人发觉。如此敏锐,该说不愧是妖族么。
“心机深沉之人,警惕性自然很高,不是所有妖族都像她一样。”
君言猛然回头,眼底藏着不明显的讶然之色,“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刚刚你关窗的动作透露出一丝慌张,除了怕被白芷发现本君想不到其他理由。况且本君尚在人间游历之时早已将你们人族观察得仔仔细细,猜到你心中所想也不奇怪。”
桌边的男子没有遮住自己的真貌,白发白衣慵懒撑着头,君言却仍然实实在在体会到为王者的威压。他走近几步,试探道:“妖君来此恐不止是来照看君言,不用陪着阿姐?”
长睫颤动,离望舒抬眼看去,“呦呦常说她家小弟是个如玉的仁人君子,本君想着以后便是一家人,故此先来拜访拜访拉近关系。”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只怕还是对自己心存芥蒂,拉近关系是假敲打自己才是真。君言遇事一向豁达,何况面对的是未来姐夫,明白他的来意之后抿嘴一笑,提壶给男子添了茶水。
“阿姐是我唯一的亲人,当初我既然肯随她跳崖赴死日后这份心亦不会改变。你我都很在乎她,单凭这一点,我们的关系便非同一般,你说对吗......姐夫。”
姐夫二字无意戳中了离望舒的心思,唇角微微上勾,执起茶杯朝君言示意:“小言果然聪明,姐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此后,你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君言双手举茶碰了一下,待仰头喝光之后才看见离望舒戏谑的眼神,瞧清他手中将将没缺的茶水顿时一怔,“你、你......我......”
当作自家小辈之后,离望舒越看越觉得君言顺眼,直到对面把整杯茶一饮而尽,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小言你也太实诚了,一杯不过是我说顺口了,谁知你竟然真喝光了。看来你阿姐将你时时护着是有先见之明啊。”
“咳,姐夫见笑。”
“无妨。我今日来目的有二,其一你已猜晓,其二是想问问你可曾发现你阿姐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的地方?”一提南呦呦,君言顾不得脸上的燥热立马正了脸色,细细思索之后回道:“别的地方倒未曾发现什么,只是......我隐约感觉到阿姐性子变了,虽然像以前一样爱说笑,但她的眼睛里不再是一眼就看穿的清澈,我......看不透。”
“仇恨,可以轻易改变一个人。”
“是啊,可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阿姐。”
听完君言这句话,离望舒豁然开朗,是啊,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呦呦,时光漫漫,终有一日她会敞开心扉告诉自己她的所思所愿。
手中热度渐凉,君言被突兀的敲门声惊醒,开门却是昕珠端着饭菜,忙侧身让人进屋。
“少主,今日又是您爱吃的红烧鱼。”瞟见桌上多出的茶杯,昕珠一顿全然当没看见,“主子说晚上不宜多喝茶水,待会儿我让厨房给您煮碗安神汤,楼中事务杂乱,这几日辛苦了。”
君言笑着摇摇头,“不辛苦,阿姐希望的我都会努力做好。倒是麻烦你时时从旁协助。”
“昕珠不敢言麻烦,少主之事便是百晓之事,那昕珠先退下了。”
突然想到焦作传来的消息,君言叫住她:“红鸢那边是否安抚下来了?”
思及得知凭空多出一位少主红鸢不依不饶的质问模样,昕珠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少主不用担心,有萧萧看着那丫头翻不了天去。”
焦作城。
“你让开!”
黑眼少年的身形丝毫未动,直挺挺挡在门口,一本正经开口:“昕珠说了,不能让你去两界城。”
红鸢气得直跺脚,“她的品级与我一般,还管不到我头上!”
“这也是主子的意思。”
红鸢泄气,转着眼珠子苦苦找寻借口:“可是昕珠一走这里人手不够,我——”
“所以主子将莺莺调了过来。”
“……萧萧你讨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