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钱淮咬定是有人指使他拿我威胁离望舒，攻打千沅也是任务之一，芷姐姐，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哥哥全部都告诉你了吧，没想到我因一念之差害死了这么多妖和人”白芷抬头苦涩一笑，“我不是为自己脱罪，但千沅一事并非我本意。我让人假意与钱淮合作不过是想利用他对付妖君，谁料那小人狼子野心暗中摆了我一道，竟欲趁机一举夺下妖界。我与菀清是在逃亡途中相遇，相继几百年的陪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我从来都没有起过伤害她的念头，可她却因我而死......”

对上少女幽深的眼睛，一丝丝愧疚如同冰冷的水漫上来欲把她溺死在其中，踟躇着抓住少女的手，恳求道：“呦呦，我知道我现在没什么资格再求你，只是我哥哥他还需要后续调理，看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把他安排好我就来给你赔罪。”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布下的局。”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南呦呦欣赏女子慢慢变化的神情，报复性将自己所做的一切托盘而出：“炎阳与你相遇之后，我就知道是你了，我假装认不出离望舒，实际则是和他演戏引开你的注意，让你以为他命人带钱淮出来是为了讨我欢心。没想到白陌笙会出手帮你，不过没关系，这本来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这次奉星殿主叛主一事，就是为了把你找出来，然后借你之手让四宗心甘情愿的进千沅。”

瞳孔猛然收紧，白芷呆立原地僵化住，自己所有隐秘的动作原来早被人看穿，她开始认真审视认知中天真无害的少女，脑中突然浮现一个荒谬的想法，“你......日夕梵音的屠村案是你做的？！”

“是。”

“你知道那是干什么的吗？”

“以四宗秘宝作阵眼开启千沅的往生阵。”南呦呦看见白芷欲言又止的纠结表情笑了，“你肯定想问为什么我知道往生阵还会让你如愿设下对付离望舒，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需要你把它完成我才能在上面改动。所以，你利用怀疑进入九思我也是在好好配合呢。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个阵是因为百晓楼主是我。”

似晴**起惊雷，白芷不可置信盯着淡然如常的少女，下意识想要否认，百晓从未换主，二十年前她明明还在千沅。但将一串事情连起来却又有迹可寻，从十年前偶然得知的消息到现在往生阵大成，无形之中好似有人在一步步推着她走。

白芷心下骇然，竟惶惶后退远离几步。

与此同时，离望舒正在寝殿耐心编织大婚的同心结，忽然喉间一痒，他赶紧歪头捂着手咳嗽，鲜血顺着指缝渗透出来。紧张地看了看没有沾染污渍的同心结，又看了看手中的殷红，瞳色深浅变幻间施术将口手弄干净。

三魂七魄只剩一魂，苦木说无法彻底修复，本以为靠着深厚的妖力还能撑过很长一段时间，但身体已经受不住开始颓败了，可是他们还没有大婚。

脑中忽然泛出阵阵刺痛，少女厌恶和深情的神情不断在眼前交替。

‘我只是利用你而已，妖君大人。’

‘我不想让你多操心，我知道阿离始终等着我。’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不要跟着我了！’

‘阿离要陪我一辈子哦。’

‘离望舒，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更不会爱上你。’

‘我最喜欢阿离了！在这世界上，南呦呦最爱离望舒。’

“南呦呦最爱离望舒，你说过的，你说过的。”

如玉的手死死攥着同心结，白睫之下是谁也看不见的绝望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