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二点,是人最想睡觉的时候。无论你在干什么,都会不断地打着哈欠。这个时候的日军,是最放松警惕的。
程天佑看着望远镜里昏昏沉沉的日本哨兵,小心翼翼的带着部队移动着。这里是日本陆军的军火库,因为海军部队抢占库房的原因,只能堆放在这里。
程天佑和众人靠在围墙上,他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两个士兵从程天佑身后弯腰走了出来,而队伍马上停止了声音。
只见两个士兵慢慢逼近日本哨兵,迅速地将两个哨兵制服后。捂在自己胸口,用匕首直接将其杀死。
那两个士兵摆了摆手,所有人迅速地向军火库里行进。有两个人立刻将尸体拖在看不见的角落,装作日本哨兵在那里站岗。
“这里是日本陆军军火库,我们的任务是将这里面所有人全部杀掉。之后炸掉这里,然后全部撤退回汉城。聂团长已经到日军毕竟之地,他们是阻挡日军进攻十五分钟”
程天佑用日本话小声下达命令,所有人都蹲下来认真听着程天佑的命令。
“一个不留”
“是”
“干什么的!”
一个日本人走过来,不满地对程天佑质问道。那个日本人见程天佑的脸时,先是特别不满,又是特别吃惊,随后便是特别惊恐。
“程天佑来了,快起床!”
“不好,是冈本岩!”
如果是别的日本人,程天佑完全可以蒙骗他。可惜冈本岩是程天佑的同学,两个人是同桌。冈本岩性格沉稳,又师从伊藤博文。两个人曾经在一起切磋过刀法,冈本岩小胜过程天佑。
冈本岩向天上开了一枪,随即躲在箱子后面。程天佑见大事不妙,连忙下达撤退的命令。新军迅速向军火库门外撤退,日军有几个值班的战士冲了过来。都被连发枪打成塞子,日军只能躲在堆放空子弹箱子后面被迫还击。
“撤!”
程天佑撂倒三个冲过来的日本人,大声对身旁的战士吼道。
“我去给三大元阁下打电话,你们一定要缠住程天佑,这是唯一消灭他的机会!”
冈本岩想要冲过去打电话,程天佑马上看到冈本岩。两个人对视一秒,程天佑便知道冈本岩要给三大元打电话。冈本岩幸亏立刻躲在刚才的地方,要不然程天佑子弹就打在他的脑袋上。
“冈本岩想要上报这里的情况,给我打那个箱子。不要让没肩章的日本人逃进值班室!就打那个箱子,不要让他露头!”
程天佑立刻意识到冈本岩想要给上面打电话,立刻找几个战士对冈本岩的箱子射击。木箱内空无一物,一颗子弹穿透空箱直接打在冈本岩肩膀上。
“啊!”
冈本岩捂住自己肩膀,鲜血如雨注般染透了黑色衣服。虽然看不出来流血,但黑色衣服直接被湿透。
又一颗子弹飞来,穿过空空如也的木箱,直达冈本岩的眉心。冈本岩瞬间倒在地上,如死狗般瘫软在地上。眉心处是一颗红色的血点,鲜血从血点处如溪流般流出。他的眼睛睁得很大,满是不甘与不服。
日军先是一惊,随即便是一愣,然后更是满腔的愤怒。他们高喊着口号,疯狂向前发起冲锋。可惜,程天佑早就带着队伍撤退。气的日本人只能拿朝鲜百姓撒气,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来报复新军。
回汉城时,行军队伍中有战士小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所有人表情兴奋,就差现在跳几段二人转。
“咱们师长真了不起,你看刚才那些小鬼子被我们打的哭爹喊娘。真他娘的解气,还是我娘说的对:新军和别的部队真不一样!要去参军还得参加新军”
“这要是叶大人,估计都得吓得尿炕了!”
“是尿裤子吧!”
程天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兜里面默默着点燃一根香烟。一股浓浓的苦涩味在口腔里弥漫,程天佑咳嗽了两声。
“冈本岩,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我宁愿和你做朋友,可惜!我们两个人生在这个时代”
程天佑停下,又点燃两根烟。将三根烟埋进土中,把烟对着汉城方向放好。白色的烟雾向上飘动着,也带走了程天佑的思念。
此刻的仁川城,日军指挥部里,伊东佑亨拍着桌子大声质问着乃木希典和东乡平八郎。伊东佑亨叉着腰,咆哮着样子就像一头失去幼崽的母狮。就差生吞活剥了两个指挥官,把他们骨头在变成碎片。
“我们这是在打仗,还是在过家家。你们是不是对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程天佑睚眦必报的性格你们还不知道。你们如果把用在艺伎身上本领用在对付程天佑,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一定攻无不克!”
“阁下,我认为大日本帝国一定会攻无不克。现在的失误是为了将来统治亚洲,天皇会理解我们的!”
东乡平八郎安慰伊东佑亨道,没想到伊东佑亨根本不吃这一套。
“马鹿,都是些自欺欺人的家伙。我认为我们的指挥官太自大,他们在面对自己的学生时。他们从来不认真对待,反而是想这是整死同僚的机会。如果不是我们偷袭,根本就不可能拿下这里。大岛君我们和程天佑交手一胜一负一平,我认为我们的士兵现在全都在骄傲。它们被我们的报纸给迷惑,尤其是冈本君的死亡。我们全部都是有责任的,希望各位引以为戒”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着在那里站着。他们两个人谁也不想在多说一句话,将伊东佑亨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你们下去吧!把松方正义叫过来!”
伊东佑亨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二人面色疲惫地说道。因为这件事,伊藤博文从早上五点骂到上午八点。就差把伊东佑亨给拉到军事法庭给枪毙,伊东佑亨只能硬挺着到现在。
“是,我们先下去了!”
两个人立刻走到门口,将门轻轻带上。东乡平八郎令自己侍官去找松方正义,大岛义昌转头回到仁川城军营里。
两个人回到自家军营,对着自己手下所有的将领一顿烂骂。那是骂的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两个指挥官把他们骂的狗血劲头,尤其是昨天晚上值班的负责人西木魁。
日军这面勾心斗角,新军这面也不如意。让程天佑意想不到的是,旅顺人出现了大量的水土不服。
新来的新军士兵不断有人出现发烧呕吐、心慌胸闷、全身无力、烦躁腹泻等。这些疾病原本经过御医的调养能够很快好起来,但这次爆发实在太过突然。新军战士无论新老,大部分都毫无征兆地直接中招。倒在床上的士兵,连起床都是个问题。
程天佑只能求助金灿,金灿没日没夜干了三天。程天佑看不见任何好转,便让金灿回家休息去。
“老夫没遇见过这种疾病,也从来没有治过这种疾病。本地人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反而是来到这里的部队,这让老夫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金灿摇头叹息着离开皇宫,程天佑失落着坐在椅子上。他拿起茶杯将茶水一口灌下,金水儿憋着小嘴不说话。气鼓鼓的用小手撕扯着衣袖,在心里咒骂着程天佑不得好死。
程天佑刚趴在桌子上,困意从身体源源不断的袭来。他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过去,却忘记了金水儿在他身旁。金水儿推了推程天佑,见程天佑怎么推都不醒。只见她搓了搓手,便拿起桌子上的毛笔,沾了沾砚台上的墨水。憋着坏笑,偷偷地用毛笔开始在程天佑脸上大画特画。
描上两个眼睛,怕墨汁碰到程天佑眼睛里,便又沾了沾砚台。再画猫咪的三个胡须,金水儿画完有露出坏笑。最后在鼻子上画一个黑点,一只黑色花猫就画好了。
这画的可谓活灵活现,最后在头顶写了一个王字。一只正在睡觉的老虎可谓是大功告成,金水儿的画画没有一丝杂质。
“老程,日本特使松方正义来了。这老小子还带了小子,看样子是来挑衅的。现在就在皇宫外面,你看怎么办!”
黄正鑫推开门,见金水儿在那里画着老虎。金水儿见黄正鑫来了,立刻将笔顺手背了过去。那人畜无害的样子,让黄正鑫觉得这丫头是一个淑女。
“这回松方是善者不来,日本人是要利用冈本岩来说事!”程天佑想都不要想,他完全可以猜到松方正义的目的。日本人完全可以利用这件事调起国内民愤,在大选给伊藤博文拉票。
“去给师长拿盆水,让他好好洗洗脸!你看给他憋得都憋黑了,跟个花猫虎一样”黄正鑫看不下去,憋着坏笑让侍卫端来一盆水。
程天佑疑惑不解的洗完脸,今天自己脸上的黑灰有些不大正常。直到黄正鑫给程天佑一块白色的肥皂后,程天佑的脸才洗干净。
“别说法国东西是好!黑泥鳅都能转眼就成个绅士,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黄正鑫撇着嘴调侃道。
“是呀!是呀!自古英雄出少年。看看程师长人模狗样的,真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金水儿紧张兮兮地看着黄正鑫,用手指堵在嘴上示意黄正鑫。黄正鑫点了点头,两个人心怀鬼胎的笑了笑。
“你俩今天穿一条裤子出门,怎么说出来的话,我听不出来好坏呢!”
程天佑走出屋子,两个人在他身后挤眉弄眼。就差笑出声,那样子就像两个贼人生怕主人知道。
此时的皇宫外,松方正义又看见那个士兵。他的头又大了几分,就差诅咒这世界的不公。自己差点被他气的活不下去,这仇人见面肯定又没有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