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那一年。我,五岁。
“励伊啊,跑哪去啦?励伊!”
这是我妈。
“妈!这那,在这!”稚幼的声音从我口里吐出。
我从潘旺哥家里跑出来。
“唉呀,你怎么老是往人家家跑,你潘旺哥还有事哩。”
“哥,你有事吗?”
“没有,来玩啊!”
“嘿嘿,妈,你看,他说没事。”
“唉,你这孩子,老跑到人家家去看碟片。咱家也有DVD啊,来咱家看吧啊。”
“但是,那样就没人陪我玩啦。不要,我要哥哥!呜呜...哥...”
“唉,大娘。您就让我陪她看会,等我把她哄睡着之后,我就走。”
“行,进来吧。”
“耶!妈妈最好了!”我脸上的泪像海水倒灌一样,刺溜一下就又缩回去了。
潘旺是我家斜对门的一个邻居,我叫他妈叫嫂子。
因为一直不会论辈分,所以从小就分不清谁是嫂子,谁是婶儿。有时候应该叫嫂子,结果叫成了大娘。惹得大家哄笑,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每次遇到女阿姨,就都不吭声。后来发现男叔叔也叫错,索性就都不叫。只叫个妈妈,爷奶,俺姐俺哥就也成了自然了。
我从小就没爸,俺妈说俺爸从我六个月的时候就死了。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在肚子里六个月的时候,还是出生六个月的时候。
唉,管这些干嘛呢。 我还小着类,长大再问也不迟嘛。
对吧。
“励伊,醒醒。吃饭哩,我今天给你做的摊面坨,你快尝尝。”
“妈,俺哥走啦。”
“人家不得吃饭啊,天天粘着人家。人家不烦,我都觉得烦。”
“那你要把我哥,我大姐和小姐叫回来,我就不去了。”
“都跟你说了,你小姐和你哥啊,在郑州上学哩,你大姐在俄罗斯哩。等一放假,他们自然就会回来了”
“那啥时候才能放假啊?”
“还早着哩。”
我望向天,蓝的耀眼。
太阳为啥总是挂在那,谁这么狠心,把它挂在那。它不会被晒死吗?
“妈,你把太阳拿下来呗。”
“你这孩子,怎么想的。太阳哪能拿啊,它高着呢!”
“那就整把梯子呗。”
“唉,你还是玩去吧。”
“好!”
我边跑着,边提着背带裤飞奔向潘旺哥家。
今天,天格外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