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沉默高调
让我历经死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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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跪在地上,跪的膝盖骨疼得僵掉,可她的惨白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偌大的房间高吊灯光暗黄,铺在她的凌乱头发上,与适才见到的苏絮繇一模一样。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下场也就是她的。
这间房是刚刚苏絮繇待的房间,晏停只要一回想起来她在被男人咬断颈骨时最后看向自己的目光就浑身发麻,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
她情不自禁摸索着那块苏絮繇坐过的沙发垫,指尖忽然触到一块硬物,原来底下有一块方盒,里面是张用血写的布条,怪不得她被拖出去的时候,裙子都烂了。
“可是谢赢,我爱你,不假。”
晏停读着那上面歪歪斜斜写的有些别扭的字体,似乎都能想象到女孩咬破手指刮擦在布料上有多疼,可是身体上再疼,哪有心里来的疼。
她似乎又嗅到了属于苏絮繇的茉莉花糕味儿,只不过这回淡了很多,脑海里回放起适才在那屋里自己的举动,胃里翻江倒海地呕出酸水。
她居然是Fork,没有人告诉过她可能是Fork,身为cake的窦纯没有,身为fork的朴智旻没有,连她身边朝夕相处的田柾国也没有。她从出生起就厌恶fork,在西决亲眼见过太多弱肉强食的血腥场景,她死也想不到自己也会是那没有自制能力的,靠吃人肉喝人血来维持生活的动物。
那种生理性的渴望来的太快太猛,她甚至来不及用大脑去思考自己的下一个举动——怎么会呢,怎么活了快整整十八年,到头来却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晏停觉得可笑,她手里攥着苏絮繇那张,已经完全变成深黑色的布条,笑的眼眶泛出泪花,可她用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晏停什么时候放我走。

门口一直站着的男人听到她这话瞬间大笑,靠着门板上上下下将晏停打量了个遍,舔舔嘴角道。
“老大可没说放你走,这事儿我不能擅自做主。”
晏停你们这不就是贩卖cake吗,你也看到了,我不是cake。
晏停略一思量,眉骨提了提,转口开始套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保镖的话:“难不成你们这儿还做别的生意。”
女孩弯下身子,本就轻薄的防晒衣悬挂着,顺着纤细修长的腿耷拉下来,里面的短款上衣将小腹包的紧实,白嫩的皮肤下竟有着若隐若现的人鱼线,男人看的双眼发直,就差扑上来咬她一口。
“你还真说对了,不是cake——我们这也多的是别的业务等着你去接待。”
“比如呢?”
“比如...”那男人忽然将门猛地一摔,巨大的响声把晏停吓的往后退去,就见他长着双臂要扑过来,口中含糊不清地叫嚷着,“你说呢,你说什么业务,要不要我帮你先开拓一下上个课——”
课字的尾音还没散去,门边又是一阵巨响,晏停光是看见冲进来的人影,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通通冲上了颅顶。
那男人眼前虚晃一暗,便被人从身后扯住了头发往下摁去,后膝弯重重挨了一脚跪到地上,当下就把膝盖骨跪裂了,他惨叫着无法动弹,血从他的裤腿里源源不断地渗出来。
冲进来的两列便衣警察把整个屋子团团围住,晏停听见田柾国的声音,在一片急乱的吼叫声中,他的低嗓咬在那个男人耳畔。
田柾国你让晏停。
田柾国接什么业务。

田柾国的声音里充斥着血性的沙哑,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男人哪还有思考的余地,只晓得哆哆嗦嗦地求饶。
田柾国老子他妈问你话,聋了还是哑了!!刚刚可没这么孙子啊。
他问一句,那男人支支吾吾地哭着答一句,答不出就揪着他脑袋往地上砸,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田柾国...田柾国你看着我!”没有人敢去阻止发怒的田柾国,只有回过神来的晏停踉踉跄跄地爬过去捧着他的脸,男人锋利的眉眼流露出点点墨黑,晕染的瞳孔都不聚焦。
晏停别闹出人命,留着他还有用。
田柾国..晏停。
他反手丢开那个男人抱住晏停,女孩周身的气息熟悉又致命地戳中了他的心脏,他承认自己是真的慌了,冲进来看见晏停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的时候,心疼的快要死掉了。
回想起来,那是第一次,第一次晏停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她像个无助的幼孩钻在他怀里毫无形象的大哭,说苏絮繇死了,说她以为自己也快死了。
“不会的,停停,有我在,你不会死。”
她环着男人结实的后背,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后干脆怼上田柾国的肩膀,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衣衫。
晏停田柾国。
田柾国我在。
晏停我是fork,我是吃人的妖怪。
田柾国不是的,停停不是妖怪。
田柾国这个世界的法则本就如此,我感受不到你的感受,体会不了你的痛苦,是我的错。
晏停抬眼看着田柾国,男人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挂下来,遮住他大大的墨黑色瞳仁,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这个像猎犬一般的男人总是将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习惯性的把光明与希望都留给她。
宁愿自己去浸那深不见底的泥潭,也要把她好端端地护在手心里,不舍得让她染上一点污秽。
他说过,就算有一天自己这片孤注一掷,摇摇欲坠的天真的会塌下来,也要做晏停永远忘不掉的人。
在这场岌岌可危的爱情博弈里,只有田柾国向来都言出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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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地下营色场所,打着卖色的旗号贩卖cake,田柾国带来的警队封锁了这一片所有的“业务区”,包括一楼掩人耳目的小卖部,所有警署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田柾国把晏停一路抱上车,心里默默感叹这位年轻科长的威凛。
一行人回到警局,窦纯和朴智旻早早就在那儿侯着了,一见晏停就急匆匆扑上去,晏停刚想回抱住她,可女孩儿周身那股熟悉的奶油味袭来,却让她忙不迭退避三舍。
晏停小纯,你离我远一点。
她想起苏絮繇被撕开屏蔽贴的可怕场景,已经变得不敢正视窦纯,她知道她闻得到她身上的奶油味,可是却一直骗她是香水,所以她向来都知道她是fork吧。
只有晏停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在保护窦纯,原来从头到尾被保护的,被蒙在鼓里的都是自己。
窦纯怎么了,你可别告诉我因为这层身份就要跟我断绝往来。
晏停没有!可是..
她很想说,可是如果我克制不了自己怎么办,如果我想今天一样生出可怕的念头要吃了你怎么办。可她望进窦纯那双眼睛,却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任由着她审视着自己——她好像生气了。
“你看好了。”晏停看着窦纯上前一步攥住了自己的手,伸手就往脖颈里撕出来一张透明黏腻的东西,她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将屏蔽贴捏到掌心里。
比平日里浓郁一万倍的奶油香瞬时侵占了晏停的鼻腔,她下意识挣开她的手剧烈地呼吸着,可窦纯却抓着她要她冷静。出人意料的事居然发生了,晏停在她的注视下果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发觉自己的味蕾虽有酸涩,却并没有产生想要果腹的念头。
窦纯你记不记得年初有天你来我家的时候,一直问我为什么家里的奶油香气这么重。
窦纯因为晏停,那天你突然来,我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贴屏蔽贴,我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你是fork,并且我还知道,你对我免疫。

晏停还完完全全处于震惊之中,应该说所有人都在那一瞬屏住了呼吸,可窦纯身后传来的一声剧烈的呻.吟却打破了这场僵局。
“朴智旻!!”
该死,她怎么能忘了在场不止晏停一个人是fork。硬撑着柱子不让自己倒下男人看样子已经忍了很久,太阳穴的青筋突突暴起,一颗接一颗的汗珠顺着他的刘海往下落,窦纯慌得要伸手去拉他,却被朴智旻使了狠劲推开撞到了晏停身上。
他回头看了窦纯一眼,望进女孩那双写满了担忧的眸子,似乎有些抱歉,可他充斥着红血丝的眼球已经开始翻白,在失去理智前扭头就往往门外跑,还险些踉跄摔一跤。

田柾国我去追,停停你给窦纯拿屏蔽贴,在我办公桌里有备着。
“好!”
田柾国很快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晏停扶着窦纯往办公区域走,一边走还一边安慰她相信田柾国,朴智旻不会出事的。
给窦纯贴好屏蔽贴在经过审讯室的时候,她很不巧地往里面瞥了一眼,对上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周遭的气压瞬间降了下来。
谢赢还在寻思着空气里这股奶油味儿清凉又甜腻,真是勾起了他好久不开荤的欲望,就见晏停二话不说直接踹开了审讯室的门,又见他盯着身后的窦纯一直看,把门给顺道关上了。
谢赢哟,这不是我的小助理吗,没被吃了呀——那看见怎么吃了没,饿不饿?
谢赢看在我们也算相识一场的份上,下次你来,我给你打折。
晏停谢赢,我没你那么肮脏。
她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甩在审判桌上,谢赢在视线相触的那一刹那终于面色僵硬两秒,嘴角的笑容也消失殆尽。
那是苏絮繇留下的血布条。

空气一瞬坠入深谷,谢赢沉默了半晌,忽而没来由的问了句。
谢赢她死了吗。
晏停死了。
谢赢这一次没有再笑,只是扯了扯干涸的嗓子,故作镇定道:“活该。”
“谢赢,你还有没有心!!”
晏停愤怒地驳斥他,可谢赢只是寥寥地拨了拨扣在自己手腕上的铁镣铐,身体猛地往下一缩,开始发抖。
是毒瘾。晏停几乎一眼就分辨出了他行为,可谢赢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自制力,根本用不着晏停用威胁那一招,就缓缓抬起了头来瞧她,脸上先前可以被称为是愧疚的东西一闪而逝。
谢赢晏停,要不是监控记录被金泰亨翻出来,我本不打算让田柾国去救你。
谢赢不过我劝你们最好点到为止,再查下去只会一损俱损。
他还算敏锐地捕捉到了金泰亨三个字眼给晏停带来的影响,女孩身形明显一怔,连思绪都被短暂地夺了去。
谢赢舔舔嘴角,忽然恶向胆边生,往前趴了一点儿对晏停道。
谢赢对了,你知道今天金泰亨听说你是fork时的表情,有多精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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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又是上课前嘿嘿嘿
sy纯纯崽崽,我想跟小奶狗谈恋爱(跑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