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

后来的洛淮安见过很多个样子的蒋知谦，可那个时候的他早已成为了大人，满身的社会浮沉与烟火气息，多的是世俗和孤傲。

只有现在，他穿着校服、留着板寸的样子更像是他原本该有的样子，虽也没有一般高中生的青涩，却结结实实是一个男生的模样，戾气也是少了很多。

没有人知道，她在那一刻是有多喜欢他。

洛淮安慢慢靠近蒋知谦，贴在他的耳朵附近：“很帅。”

耳根红到了脸，像一个孩子。

偏偏这时候宋兴和林声在后面吵了起来：“卧槽，谦哥这还是你吗？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林声探前身子，把蒋知谦手里的数学书拿起来端详了好半会：“谦哥，您看清楚，这是数学书，不是赛车杂志！”

蒋知谦一把抢回：“妈的，老子用得着你说！”

可偏是怪不得宋兴和林声的，别说他们，他自己都觉得不真实，哪哪都难受。他倒是理解了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坚决，美人当前，岂有拒绝之理？

他把书重新摊在桌子上：“从哪开始？”

宋兴喝林声相视一眼，不再是惊讶。

可洛淮安看着他画满了涂鸦、边边角角早已破损的数学书，不知从何下手。

“你这课本，你自己觉得还能用吗？”未等蒋知谦有反应，她把自己的课本摊在二人中间：“先看我的吧，我等会去办公室帮你再领一份。”

于是，女孩娟秀的笔迹，带着说不出什么味道的香气，在那个下午，成了蒋知谦唯一的记忆。

洛淮安一开始讲的很慢，怕蒋知谦听不明白，可她讲的越多她越发现，蒋知谦并不是大多数人口中那般。他反应快，写得一手好字，就连简单的阿拉伯数字都方方正正。

她突然就想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蒋知谦，”她停下笔，转头看着他：“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他故意放松语调：“纨绔子弟，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大人口中的混小子呗。”

“可我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呢。”

蒋知谦一颤，看向洛淮安的眼里都带着不可置信。

蒋知谦其实很聪明，儿时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外界人看到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时候都只是带着唏嘘和遗憾，除了自己和宋兴他们，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本是什么样的。

但他的女孩，是懂他的。

她的话，给了他一个世纪的光。

那天下午他们结束的很晚，蒋知谦送洛淮安回去的时候路边都已经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把街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又远又长，像极了画中的人。

他把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太阳正好完全落下，如果从上帝的视角俯瞰现在的话，洛淮安则站在地平线的最中央，整个世界都为她倾倒。

这个时间段，真是太适合表白了......

他清了清嗓子：“洛淮安，你准备，什么时候做我女朋友呢？”

“等你下次考试考进全班前十，我就答应你。”

“真...真的？”

“嗯，真的，只要你考进前十。”洛淮安靠近他：“加油啊，我未来的男朋友。”

蒋知谦差点没从台阶上摔下来。

他不觉得前十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怎样都好。

少年的欣喜就像春季飘满一条街的柳絮，浸染了每个角落。

可他一转身，脸就凉了半截。

沈宁珂站在不远处，静静等着他，待他走近后他说：“蒋知谦，你觉得自己和安安配吗？”

“别忘了，你有暴力倾向，安安和你在一起安全吗？”

“你成绩差，还总是滋惹是非，除了蒋知谦这个身份，你哪点配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