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白鸽的信息到现在为之未知。
姓名未知,年龄未知,性别未知,就连集结盟的元老级人物都从未见过,更有甚者高价发布消息,只为探求这个神秘人的信息。
可石沉大海,至今未知。
白鸽已经两年没有接过任务,不少人猜测是不是年纪太大,力不从心想退出江湖了。
如此一来,集结盟没了白鸽,暗处的人可是蠢蠢欲动,这块肥肉不少人肖想。
陈南汐连睡觉的心思都没了,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手机发送着信息。
宋烟是在晚上七点到达的莲花村。
莲花村和普通的村子一样,院落错落着,零零散散的,被田地包围着,村子东面有一座桥,桥下有一池的荷花,放眼望去都是绿色,一派生机。
这里风水好,空气也清新,民风淳朴,像是桃花源似的,很适合老年人居住和静养。
章红英正在屋子里看着电视剧,听见外面的敲门声,拿着拐杖去开门。
门开,月色如水,像是撒了一地的银子,屋外书上的枝桠树影婆娑,轻轻晃动,站着一个女孩,懒懒的,漫不经心的,一双腿又直又长,肩上背着个黑色书包,眉眼间有倦意。
是宋烟。
章红英看见女孩精致的面容,死气沉沉的眼睛突然迸发出一丝光芒,不过只是一瞬,脸色沉了下去,吼着:“谁让你回来的?”
宋烟没了那副戾气横生的样子,很耐心的解释:“我来看看你,奶奶。”
章红英转过头,驼着背,拿着自己的拐杖,朝着屋里走去。
宋烟进来,关了门,一步一步的跟在她身后,走的很慢。
章红英边走边问:“这次又呆多长时间啊?一天还是两天?”
宋烟把背包往上提了提,侧着头回答好让她听清,声音少了些冷气:“这次就不走了,奶奶,回家孝顺你。”
章红英停下,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话里的意思,神情很激动,拿着拐杖指着她,说的话很冲:“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用你孝顺!”
她年纪不小了,稍微一说话就气喘吁吁的,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拐杖的手也不断的颤抖着。
宋烟赶紧上去给她拍背,章红英一把打掉她的手,依旧没有好脸色:“是你走还是我走,你不走,那我走行吧!”
说着就掉头往门口走去。
宋烟眨了下眼,那双总是戾气的眸子,此时眼里敛着冷气,眼尾晕染上了红。
她开口,被月色浸润过的嗓音很凉,带着嘶哑:“外面风大,奶奶,你进屋去吧,我出去。”
拿着包就往外出去,章红英看着那清瘦的身影,摸了把眼角,一手的湿润,慢慢的转头,向屋里走去。
外面的风的确很大,夜里很凉,树枝被吹的乱闪,一地的影子晃动着,夜里漆黑,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她咽下了李家所给的委屈,收了自己的性子,马不停蹄,克服一切困难,孤身一人,迎着月光,满怀希望来到这里。
却被拒之门外,在墙角站了一夜,吹了一夜的风。
她不敢进,害怕她生气。
第二天早上
中心医院
手术室的灯已经亮了近三个小时,手术室内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不断的工作着,手上的动作不断,有些额头出了薄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酷刑。
头顶的白色灯光倾泻下来,柔和光亮,心电图上上下下的跳动着,一片寂静。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严肃,难度系数太高,此前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
突然,一声呵斥打破了手术室的寂静。
“不行!”
“病人熊猫血,已经没有足够的血源了,你这样贸然切断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秦斯意手下动作不断,慢条斯理的,好看的眉眼里漆黑一片,没有理会他的话。
几个穿着无菌手术服的医生,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停止了手下的动作。
这种冒险的方法他们只在新闻上听说过,连几个主任联手都没有成功,现在一个外地来的医术指导又怎么可能呢?
这完全就是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把病人当做试验品。
主任低着头,在手术灯下专心致志的配合着,察觉到四面八方的目光,他压着怒气:“一切听从秦医生的。”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听从主任的话。
“主任,病人的血压极速下降。”
“主任,病人出现血液逆流”
“主任……”
一道道紧张急迫的声音传来,像是炸弹似的,化开一圈圈的涟漪。
“主任,这样不行!病人坚持不住了,必须调血源,我现在立马联系院方!”
一道声音传来,冷冰冰的,没有带任何感情,像是雪山上的泉水:“闭嘴。”
秦斯意抬头,看了一眼心电图,低头,敛眸,长长的睫毛缚住眼眸,落下一片阴影,像是蝴蝶的尾翼。
“主任,这不是胡闹!”
话语刚落,那边传来声音:“病人血压上升。”
“病人血压正常,”
“主任,病人生命体征恢复,心率正常。”
刚刚说话的医生脑子里嗡嗡的,成……成功了?
这……这怎么可能?
秦斯意那双修长的手,带着无菌手套,此刻沾染上了血,眸子里一片冷清,手下又动了近五分钟,一切都做好之后,他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主任。
主任松了一口气,笑道:“秦医生辛苦,剩下的交给我。”
秦斯意微微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仪器,走出了手术室。
背影挺拔,清俊优雅,与生俱来的贵公子气息。
他走后,主任冷了脸,冷冷的说:“小赵,你最近一段时间先和李副主任好好学习。”
那位开口的医生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变相的忽视他吗?
他好不容易才来到主任身边学习,眼看着就要再升一个级了。
他脸色不太好看,耐着性子解释:“主任,刚刚那种情况是正确的做法,如果——”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我说的是你怀疑主治医师,基本的职业素养都没有!”
“可那种情况下,只有前一年时间报道的外国一名医生独创的,至今无人学会,又怎会——”
话又被打断,主任皱着眉头,一字一句的:“他就是那名医生,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怀疑他。”
小赵瞪着眼睛,身体僵着,后背上的寒意随着脊背窜上来,一阵后怕。
他们医院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人物了?
主任提携周围的医生几句:“没事的时候好好看看他的简历吧,对你们有帮助。”
几个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在说话。
在医学界,技术是天,连主任都服气的人,还如此的年轻,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
莲花村
顾子清大清早的起了个早,穿着条纹睡衣,样貌出色,身材挺拔,带着少年气的清瘦,他打开木门,想上超市买包烟。
一开门,愣在了原地。
“烟姐?”
宋烟肩膀倚着墙,一只腿曲着,懒懒散散的站着,头发被风吹的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飘着,眼睛是熬夜出来的红,眼下一片青灰色。
这是在这站了一夜?
顾子清皱着眉,不等宋烟阻止,掉头,朝屋里走去,眉眼间有些怒气,阴沉沉的。
半小时后
乌县中心大街的人民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停着几辆救护车。
走廊里,宋烟倚着墙站着,眉眼间都是憔悴,那双桀骜的眸子一刻也没离开过,手术室的大门,顾子清依旧是那身睡衣,没什么表情,两个人样貌都惹眼,来往的人不少人注意着。
手术室的灯灭了,里面的医生浩浩荡荡的出来,为首的一位摘下口罩:“宋小姐,你奶奶现在基本上是稳住了,但是她自己擅自停药,具体的后果是预想不到的。”
宋烟那双泼墨的黑眸紧紧的盯着他,说出的话很冷:“这话什么意思?”
那位医生被这眼神盯的全身发麻,硬着头皮说:“也就是说,如果再擅自停药的话,没有及时发现,可能一分钟,可能一小时,随时会进入危险期,况且她的身体……”
那位医生顶着她的眼神,又艰难开口:“这种情况不是我们能掌握的,要看病人自己。”
说完后,连她的眼神都没敢看,领着后面的医生离开。
那双眼睛太可怕了,遍体生寒。
顾子清上前,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眼里的宋烟一直恣意妄为,张狂桀骜,好像“害怕”,“恐惧”这类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可现在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的不平静,以及焦虑。
“烟姐,你先别急,章奶奶可能也只是一时激动。”
宋烟淡淡的看他一眼,拿着手机去了走廊的那头。
三十分钟后,
宋烟出来,顾子清明显的闻见了她身上的烟草气息,很浓,应该吸了不少,散味都没散出去。
“你先进去,等她什么时候让我进了,我再进。”
声音很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顾子清靠着墙,懒懒散散的,余光是女孩单薄孤寂的身影,回头想说些什么,最后也什么都没说,进了病房。
宋烟看着病房中躺着的人,消瘦干瘪的脸,以及那一头显眼的白发,目光悲凉又深远。
所以,一直以来都错了吗?
过了两天,章红英闹着出院,说花什么冤枉钱,人老了容易闹些小孩子脾气,顾子清无奈的不行。
家里面又一直在催他回家,章红英又执意不见宋烟,一时间气氛很僵。
“烟姐,以后打算怎么办?”
章红英一直不见你,你怎么办?
宋烟面色平静,懒散的不行:“走一步算一步,还能怎么办。”
“你跟章奶奶好好解释,好好谈谈,说不定……”
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欺骗不下去了。
宋烟还未真的留在这里,就自己停了药以死相逼,真留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