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因果

藏在苍白脸庞下的是痛苦，卫野一面在痛苦，一面在自责，他没有办法看着卫绯去死，更没有办法去恨卫绯第一世的愚蠢，将所有人葬送。

卫野我……

卫野我要静一静……

卫野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卫野惨白的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卫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走出去。那背影，竟是有些悲凉，卫绯还是忍不住痛哭起来。如果没有她，如果卫野当初不管她，放任她在民间长大，她就不会害的卫野国破人亡。

季小河说得对啊，她才是那个一辈子孤独终老的人！卫野只是被她的愚蠢拖累了。

卫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卫绯房间的，等他发觉自己脚已经冻僵的时候，他站在明嫣房门口半天了，寒夜的冷霜笼罩着他，他的心就像是放在冷水里浸泡过了一样。幸运的是，他的每一世里，都有明嫣，不幸的是，每一世，明嫣都香消玉殒，还有那个没出生的孩子。

都是他们卫家人欠下的债，却连累到明嫣，连累到他和明嫣的孩子。

如果他早一点发现梁孙林的真面目，或许卫绯就不会受梁孙林的欺骗，不会喜欢上梁孙林。他会为卫绯找一个真正配得上卫绯的人家。

即便现在，一切都重新来过了。卫野的心口依旧疼的发胀，过去了的事情，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睡在隔壁厢房的沉珠起来守夜的时候，赫然发现皇后的房门口站了一个人，细看才发现居然是皇帝陛下。

沉珠参见陛下。

沉珠（这么晚了，为什么皇上站在娘娘门口不动了？）

卫野沉珠，你跟了朕多久了？

沉珠回陛下的话，五年了。

沉珠是在沉壁之后来的，接受过训练才敢送到卫野身边保护卫野。

卫野五年了……真久啊……

手稿上记载了，寿勤王攻城那日，卫野被万箭穿心，沉珠为了护着明嫣去密道逃生，被寿勤王打断了一条腿活捉，咬舌自尽不成功后，成了寿勤王的玩物，受尽屈辱，在床上绑着铁链子，被他玩弄。

卫野你去睡觉吧。

卫野朕在这里，你不必来了。

沉珠是，谢皇上。

人人都不容易，人人都想活命，但是接受过训练的暗卫一心只想着主子。

盼望着明嫣能从密道出去的沉珠，死活也想不到一个恶魔会在密道里，一刀刀挑断她主子的经脉，让明嫣在无限痛苦中死去。

推门进去的时候，明嫣立刻就睁眼了，她习过武，就算是睡着了，也分外敏锐。听到了脚步声，明嫣就知道是卫野来了，她很是迷惑，这乌漆麻黑的，卫野来干什么？

现在皇上就兴半夜来她这里吗？

已经好几次卫野都是专门挑着这个时间段来。

明嫣皇上，您怎么又来了。

这个“又”字算是很灵性了。

卫野上前，手指颤抖的用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红烛，他一股脑的除去衣衫鞋袜，掀开被子躺在床上。

哦，明嫣想，皇上又来盖棉被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