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轻车路熟领着我们上了二楼,坐在了熟悉的位置,又热情问道:“二位又是老样儿?”老白正抱着一瓶白干狂饮,没空搭理我们。于是我点点头,上什么菜不重要,主要是酒。
我拿出淑妃给的荷包,仔细数了数,又揣进怀里。酒一会儿就上来了。我掀了一个酒坛的盖儿,倒入碗里,酒香就飘飘袅袅钻进我鼻子里,我积压的抑郁之气空了大半。
就这么喝着,总觉得少了点儿味儿,索性也学着老白的样子,抱着酒坛直接对嘴。酒倒是没多少进了嘴里,但看起来特别潇洒,痛快!
老白哈哈大笑:“好样儿的!”
我更来劲儿了,足足喝了三大坛。当我打着酒嗝坐下时,我看见老白当着我的面长出了第三个脑袋。
“老白,你怎么有三个脑袋?”我惊讶地问他。怪不得我说老白怎么这么神秘,原来是妖怪啊?不过老白一定不会随便杀人的,他是一定是一个有底线的好妖怪。
老白的声音一会儿在我耳边响起,一会儿在我脚下响起,让人琢磨不透:“你喝醉了。”
“不,我哪有。”我伸出三根手指,对老白说,“你看,这明明是三。”事后,据老白说,我当时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一个茶壶说这是三。当然,我肯定不会承认。
我在家躺了足足三天,才摆脱宿醉的头痛,进宫值班去了。
小布一直以来都有喝补药的习惯,从去年我进宫以来,这份差事就交由我单独来做。其实我不大乐意,捞不着好不说,还总得面对小布这张冷脸。
就比如说现在,小布在御书房专心致志批改奏章,而我,只能像一只在老虎嘴边的小白兔,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惹得这头老虎不快,好一口将我吃了。
我坐在一旁的软凳上,盯着小布的侧脸。其实除皇室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在皇帝坐着的时候坐着,这是小布刚刚特批的,说什么我腿不太好,长站不了。
我默默扫了眼自己的膝,还是疼。
不过在小布面前还是得守点规矩,不然又被他寻了由头打了板子去。我实在疼得受不了,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我偷瞄小布,发现小布正专注的批改奏折,于是更加放肆,左右手一起揉。
我正揉的起劲儿,头上突然罩了一层阴影,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一瞧,只见小布面部表情的看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突然蹲下,伸手替我揉双膝,力道不轻不重,起了一层暖意。
“好些了吗?”他问。
我小声嘀咕:“好不了了。”我本以为声音只能我自己听见,岂料小布的耳朵也挺好,听了这话将我的头狠狠敲了一下,我“刷”一下就哭了出来。
他没料到我会真的哭出来,手忙脚乱替我擦去眼泪,其实我也没想到我真的能哭出来,一边抽泣一边偷瞄小布慌乱的样子。
我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回到当初,回到八年前,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小布还是当初那个不受宠的皇子,我尚且是李太医的独女。我们一起偷鱼摸虾,一起念书逃课,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