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听不清楚他们在谈论什么,只隐隐听见一声“李蓉蓉”。
我心想我脸面可真大,竟让这些随便哪一个扔出去都能让朝堂抖三抖的人物议论。
一时间想得入迷,竟忘了现在身处何地,眼前又有谁,待我回过神来,苏元义正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有些心虚,望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突然有些愧疚,移开头摸了摸鼻子。
他问:“你在想什么?”
我望了望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你只是哑了,并不是傻了。”少年人果然一针见血。
所以我指了指我的喉咙,并看了他一眼。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看了他一眼。
但对面触碰到我的眼神后,面上多了份不服气,我正思考他会不会以为我嫌弃他下手不够果断,没能一刀了断了我。
可很快我就没有机会想这些了,他拿了纸和笔,放在我的面前。
“写吧。”
我歪头看他,尽量表现得纯良无害,事实上,我现在终于承认他比我大了。在我发现装可怜这一点有用之后。
这不废话,我这瘦胳膊瘦腿的,怎么能跟苏元义这常年习武的硬碰硬,且不说他懂不懂的怜香惜玉,就是磕着碰着了,那影响也多不好啊。
还是得发挥自己的优势。我心里握了握拳。
他果然愣了愣,看着我顿了一会儿,语气总算有点改变。
“李家妹妹,你如今可是我们鱼龙道中的座上宾,我们肯定要好好对你。”
我心想你们的好好对待就是对我这样?
于是我真诚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人说话大喘气,呸,真不要脸的!惹得我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
“苏姑姑说,你就是个祸水,是个贱人坯子,跟你娘一样。让我千万离你远点。”
提到我娘,我难得心底刺痛一下。
说我是祸水,这我倒个我倒能忍,但是总觉得这祸水一词怎么能安在我的头上。
我顶多就是一个小小的太医,整天规规矩矩替小布煎药,哪能总是勾引他。况且,他这不没喜欢我嘛?
后面那个词让我心底有些介意甚至是愤怒,骂我就算了,干嘛要扯上我娘,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
少年肯定没注意我的想法,一屁股坐在先前的凳子上:“但我总觉得你看起来不是他们口中的人。”
我听了有些想笑,这世界上坏人多了去了,要是每一个坏人都将坏写在脸上,那哪能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我又想了想,毕竟对这里还不太熟悉,只隐隐记得爹爹提到过有一位姑姑,嫁给了苏家,从了夫姓。
爹娘都不太愿意同我多说祖辈的事情,但从他们的对话中,我隐约感觉他们口中的姑姑不太喜欢我娘。
我无从得知苏元义口中的“苏姑姑”是否就是那位姑姑,毕竟总不可能扯着她的衣领问吧。
“但我当时的任务是考验你以及割了你的喉,那是我第一次出去做任务,难免有些紧张,手法不够利落……”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却大概能补充他接下来的话了。
无非就是下手到一半发现手重了,按照那出血量,是一定会死的。于是又不惜使用名贵的药物钓住自己一口气。
但因为自己血脉特殊,一般药物对自己根本无用,只好临时将自己唤醒,扔下帛书就走。
任由自己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