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觥筹交错间，多姿的舞步配合着婉转的音乐声，载满了整个宴会厅。
徐时清举着酒杯，隔着人群看到了与人含笑交谈的顾宗堂，他坦然走去，朗言问候道，“顾次长。”
“徐行长，好久不见。”顾宗堂闻声才注意是徐时清，赶忙起身相迎。
两人碰着酒杯，唠起了家常。
“听说燕帧也在烈火军校？”
突然聊到顾燕帧，顾宗堂神色紧张。诚然，在看到徐时清时，他是不安的，毕竟前不久他儿子刚在帕里莫掳走了他女儿。
但徐时清面色平静，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顾宗堂只得小心说话，愁眉苦脸着，“是啊，不然如果再放任他胡作非为，迟早有一天要酿出大祸。”
“年轻人嘛，血气方刚，现在可不正是他们恣意张扬的年纪？但若过于顽劣，那必不成大器。你说是吧，顾兄？”
泰然自若的脸上虽付之一笑，但徐时清目光灼灼，幽暗的眼眸深处潜藏着无尽用意，引人遐想。
顾宗堂一听神色大变，徐时清这番话显然是在点他呢。
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帕里莫的那场闹剧果然还是传到了徐家的耳朵里。
嘴角的笑意逐渐隐散，顾宗堂的眼神稍暗，片刻才回复道，“这是自然。看着这辈孩子长大成人，我们心里也颇感欣慰。”
面色有些僵硬，可话题却转移得十分顺畅，“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有谁不羡慕沈老先生？”
有沈听白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儿子继承家业，能早早地退休在家颐养天年，已是羡煞旁人。
“虎父无犬子嘛。”
徐时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蓦地止住口，只因视线扫过不远处举止亲昵的徐沛霖和顾燕帧，但不见徐淮之的身影。
顾燕帧察觉到徐沛霖和徐淮之商议着秘密行动，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怎能不感到好奇？
终究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不告诉你。”徐沛霖偏头垂下眼，慢慢弯起唇角，故意一字一顿地逗趣着。
而对方丝毫不在意被瞒着什么，一手轻轻按住徐沛霖的肩膀，另一手拂上她的发丝，弯腰柔了声音，“等等，发带散了。”
徐沛霖下意识晃了晃头，发间的丝带随之散落，不偏不倚地挂落在顾燕帧的手腕上，似有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散在风中。
顾燕帧虔诚地双手捧起发带的两端，又小心翼翼，认真但生疏地绑着蝴蝶结。
一面系着，一面听着大小姐的调侃，“你还会绑蝴蝶结？”
“第一次，但肯定系得不如你系的好看。”他神情专注，手上动作不紧不慢，倒也有模有样的，不免让人心跳加速。
徐沛霖能清楚感受到指尖擦过耳廓而引起的温热感，不出顷刻，耳骨传来灼热的绯意，连带着烫红的脸颊。
平和的眼眸下意味深长，又幻化成一缕温润的风，徐时清扬起笑意。
他转回头，视线重新对上顾宗堂，“这帮年轻人啊，现在都高呼着婚姻自由。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做决定吧。”
顾宗堂明白了话语背后的含义，他眨了两下眼，虽欲言又止，但还能改变什么呢？只能陪笑着点点头，不甚赞同。
这门亲事算是不能定下来了。
随即，徐时清呼声唤着徐沛霖，“菀菀，过来和你顾伯伯打声招呼。”
徐沛霖闻言，应声走来，身后还紧跟着亦步亦趋的顾燕帧。
因着徐廷益和顾宗堂政客上的关系，顾宗堂不少去过几次北京徐家，徐沛霖小时候自然也见过两三回。
虽时间隔得有些久远，但记忆犹新。她恭敬地在父亲身旁站定，有礼有节地同顾宗堂问好，“暌别多年，顾伯伯。”
“你这小丫头倒还认识我啊？”这着实有惊到顾宗堂。
徐沛霖粲然一笑，不做言语。她自是对顾宗堂敬佩的，因为他能做到为人正道，亦不与奸佞小人为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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