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在病床上相拥而眠。
这是田鸿杰睡的最安心的一觉。因为胡宇桐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睡醒之后,外面已经是傍晚了。晚霞染红了澳洲的半边天。看上去倒有些壮烈。
田鸿杰老胡!
田鸿杰靠在胡宇桐的怀中,拉了拉他的胳膊。
胡宇桐咋啦?
胡宇桐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田鸿杰陪我去参加一个葬礼吧。
胡宇桐啊?谁呀?
田鸿杰愣了愣,看着外边染红的半边天。淡淡开口。
田鸿杰一个朋友。
-
徐川洋被何北臣安置在了北区的墓园里面。
何北臣觉得,在这里有这么多人陪着他,这样他就不至于孤独了。
他一直知道,徐川洋这家伙最害怕孤独了。
-
田鸿杰拿着一束百合花带着胡宇桐来到了墓地。
已经是晚上了。周围一片黑漆漆的。昏黄的路灯一路照过来。
可能是因为白天下过雨,路上湿答答的。还粘粘着泥土。
田鸿杰按照何北臣给出的地址,很快找到了徐川洋的墓碑。六排33号。
田鸿杰来着胡宇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心情一片沉重。
墓碑周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是他提前恳求过何北臣不要出现的。因为他怕何北臣出现了,胡宇桐会想起什么。毕竟他只是忘记了徐川洋那段记忆。何北臣应该还记得。
一步一步走过去,胡宇桐看见墓碑前那个黑白照片,瞬间瞪大了双眼。
胡宇桐川洋!
田鸿杰心一沉,紧紧的握着胡宇桐的手。
胡宇桐这是?怎么回事?
田鸿杰七天前,他去世了,他的朋友联系上你了。那时候你刚做完手术昏迷了。所以打给了我。
胡宇桐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田鸿杰会突然问他关于徐川洋的事情。
胡宇桐一瞬间就红了眼。在墓碑面前蹲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那张黑白照片。
他与徐川洋九年没有见了,再次见面,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真遗憾呢。
胡宇桐九年了啊……
胡宇桐强忍着,说话有些哽咽。
抬着头,想要把眼泪憋回去。
田鸿杰拍了拍胡宇桐的肩膀。以示安慰。
胡宇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照片。照片上他笑的多灿烂啊。确定格成了黑白色。
他一直都把徐川洋当作最最最亲的弟弟,一直放在内心深处挂念着。他是如同家人一般重要的存在啊!
胡宇桐你还没有成为人尽皆知的歌手啊!
胡宇桐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了!
胡宇桐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一滴一滴不断的往下落。
落入泥土里。
胡宇桐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徐川洋从出生就开始苦,一直苦到了十八岁。还不容易让他慢慢走出来了一些。
慢慢把童年治愈,胡宇桐因为从那之后,他就可以过的很好。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自由自在的。
可是,怎会如此。算一算,他如今也才二十七岁吧!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更多的朋友,之前幸不幸福。
有没有结婚。
田鸿杰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了徐川洋的墓碑上。上了一炷香。看着墓碑上那个定格在二十七岁的照片。眼中一片释然。
田鸿杰放心,老胡我一定会照顾好。
田鸿杰你,下辈子,一定要幸福。
看吧,连情敌,跟他对立的人,都发自内心的觉得,他过的不幸福。
田鸿杰走吧,老胡,回家了。
胡宇桐好,回家吧。
两人并肩往出口走起。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一直消失在了墓地。
一阵风吹过,百合花被风吹的,花叶微微摆动,在空气中留下一阵馨香。
或许,这是他的回应。
-
直到胡宇桐和田鸿杰完全离开了墓地,远处的树林里面才缓缓走出来了一个人。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低着头。看上去很是憔悴。
犹豫着,挣扎着,最终还是迈开腿,朝徐川洋的墓碑走去。
走到了墓碑前,双眼通红,眼中步满了红血丝。
再看见墓碑上的那张黑白照片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恍惚。踉跄了一下,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再次爬起来时,浑身沾满了泥巴。
金冥你怎么可以死!
金冥你怎么能死.......怎么能.......
金冥徐川洋你给我出来!
金冥无力的跪在墓碑前,眼泪顺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面留下来。滴到了冰凉的墓碑上。
又像是失了智一般,不停的低喃着。
金冥对不起......
金冥对不起........
金冥对不起.......
金冥.......
这个双眼布满红血丝,眼下一片淤青,胡渣遍布,全身无力,摔得一身泥,像失了智一般不停低喃着的男人。就是金冥。澳洲黑区新上任的老大。
他跟徐川洋争了这么久,最终赢了,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开心。
跟他争,本就是为了赢得他的关注罢了。
金冥完全没有必要,他从来不喜欢权利和金钱。因为他还有一个身份。韩国第一财阀的唯一继承人。
———
“他最怕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