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点在晓夜受伤恢复记忆之后,留在京都,和鬼族阵营一同觐见新就任的幕府将军。此时新选组已撤退至江户。本篇和另一篇同人《鬼泣录》情节联动。)
十五之夜,苍白月色普照大地,高墙之内,觥筹交错,庆贺新君入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年轻的将军是新旧政权交替的傀儡,是为即将从幕后走到台前的天子铺路搭桥的所在。故而今晚前来拜贺的都是在京都稳居势力的保皇派,已明确表示支持新政府的西之鬼首领风间也带着同伴们来了,千公主也趁机带来了伤势见好而心情抑郁的晓夜。
小千为了这场宴会特意打扮了一下自己的姐妹,为了让她看清现实、解开心结。风间当然也这么想,但他只是打量了一下化了妆的她,便去一边坐下饮酒了。
千姬其实要不是觉得可以蹭吃,我也不想来这种场合。
她在奏乐声的间隙对晓夜耳语。晓夜看着面前的佳肴美酒,淡淡笑了笑。
晓夜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现在,什么也感受不到,好像一路走来,发生的那一切都是假的。
千姬你只是刚恢复记忆,等你梳理清楚了就好了。你也看到了,时局就是这样,天子重掌大权,旧的时代、旧的人已经退场了。你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晓夜不语,她知道小千暗指什么,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人脸和相处的日常,从未想过命运的玩笑将她二度绑定在他们生活里又再次抛开。他们离别之快,那些为了抓捕“翼鬼”而并肩作战的日子,仿佛从来不存在。
也许忘记一切,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抬起头,刚好和风间的眼神对上了,她在他犀利的目光中别开了脸,转而去看那些跳舞的女人。舞妓们灵活地转动扇子,在华丽的大厅里随音乐而动,不知怎的就让她想起了西本愿寺的大堂,在那冰冷的木地板上,她在伊东的逼迫下拿起并不熟悉的剑,不顾羞涩,自编自导了一段舞蹈,只为了不让那个人难堪。她真的很佩服当时的自己,哪怕在所有人面前展示了女儿身,也要笑着表演完。土方赞美的话至今还在她脑海里,她庆幸自己恢复了这段记忆,如果只记起这段该有多好......
千姬晓夜,你怎么了?
她错愣地转头看着小千。
晓夜你以前都叫我千鹤......
小千也愣了,随后笑起来。
千姬我现在习惯“晓夜”了。
晓夜是啊......失忆的时候叫我千鹤,现在恢复了反而叫起晓夜,想想也是有趣。我想去外面走走,马上回来。
宴会正在高潮,所有人都忙于应酬,没人在意她的离席,除了小千和......
迎着月光,她沿着城墙走着,才发现城外的人和物看起来那样渺小,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渺小事物中的一个,在城墙下小跑着为新选组传话,结果碰到了鬼族。接着,一步步了解自己的身世,直到亲身经历了痛楚,她才真的进入了他们那个刀光剑影的世界,而一些人也进入了她的世界。
土方岁三千鹤,你还恨着我吗?
她猛地回头,看到了他的身影,在这无比静寂的夜,在这灯火阑珊之处,和他对望。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那是只对她一个人的温柔,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土方岁三你穿红色,好看。别再愁眉苦脸了,以后要多笑啊......
他说完了这句话,身体就消失了。她还呆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那里。
晓夜明知道他不可能来.......
风间千景他是谁?
迎面走来的男人让她回到现实。
晓夜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他拉住了她。她不敢看他。
风间千景你在想他。
她屏住呼吸。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风间千景可是他逃走了,又一次。
晓夜不是这样的——逃走的是我。
她说出这句话后又彷徨起来。
风间千景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风间千景如果你没有打算,就跟我走。京都不宜久留,鬼仍需回到自己家园。
她虽惊讶也在意料之中。
晓夜大家都劝我离开,八郎哥哥是,小千是,现在风间桑也是这么说。这里不止有不好的回忆吧。
风间千景你这么快就忘了夏日祭那晚的伤疤了么?
晓夜在那惨痛之前,至少还有美丽的花车和浴衣,我也曾真的开心过——
南云黛所以说你心太软弱啊........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惊住了她。风间很快拔刀,仍不及旋风突袭,晓夜感到一阵大力把她向后拉,直到被南云黛勒住了脖子。
风间千景是你啊。
还没说完,城墙上闪现数组罗刹兵,向他猛攻去。
南云黛大意可不行啊,不管是你,还是我的妹妹。(看向晓夜)你终于恢复记忆了......
晓夜放开我!
南云黛别害怕,叔叔只是让我带你回家,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晓夜我该去的地方......
风间还在与那些罗刹缠斗,晓夜大脑却一片空白。
南云黛你对那些人类有感情没关系,我和叔叔会让你明白自己的价值的......
说着用空闲的手接住了风间丢过来的飞刀。
风间千景哼,变强了么?
南云黛啊,比你强了。(显露出红眼)
风间千景你喝了变若水......鬼族的叛徒。
南云黛我承受的痛苦都是鬼族给我的!你又怎会理解?
情况陷入了僵局。
晓夜是啊......大家都有各自的痛苦。可是这么下去是不行的......
南云黛你在说什么?
晓夜突然从袖间拉出了一个利器,向后一刺,趁南云松开手之时,用力推倒了一边的火盆。大火烧着了纸门,瞬间包裹住了兄妹二人。
风间千景可恶!
宴会上的人看见火情都乱了起来。小千冲出来,只见火越烧越大,质问风间。
千姬这是怎么回事?千鹤呢?
已经有人吆喝着灭火,大家正要上前去,这时火光中飞出来了一个长着翅膀的人!
她身上还有火苗在燃烧,原来的华服衣料尽数烧掉,留下的是一身黑色的新装。
千姬这是......千鹤?
晓夜我是暗之晓夜,生于白天的黑夜。
她的一头长发烧成了短发,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闪烁着红月之光。
晓夜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现在我要走了。
她在大火的烟尘中飞升、飞升。人群议论纷纷。“那是翼鬼吗?”“对对,那一定是翼鬼。”“反正要胜利了,翼鬼什么的都不管我们的事。”
只有风间和小千没有应合众人。
风间千景最终她还是站在了人类那边。
千姬也许她注定要飞翔,向着最艰难的风雨。
愿你带着彩虹归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