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也未必是邪秽之物，也有善恶，不是吗？我觉得程小姐和齐小姐都不坏。”黄芙微笑道。
齐蘅有些错愕，似是没料到黄芙会是这般反应，她抬起头看着黄芙的面容，似是非是，有些熟悉，但记忆似被堵住，无法探及，良久，齐蘅开口：“你有灵眼？”
黄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试探性地看了看齐蘅的脸色，见无异，这才放下心来。倒是江玟听了，终于意识到了齐蘅是妖，吓得茶杯直接翻碎在地上。但又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江玟想蹲下收拾。
齐蘅无奈笑笑，她拍拍江玟的手，示意没事，然后施了些小法将碎茶盏收了。江玟见此，害怕的心也淡了，开始对法术感到好奇。
齐蘅见黄芙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便继读说：“你可知，灵跟与妖在这天地间，是同时存在的？灵附于人身上，便是异术，后人多称其为方士；而灵附于动植物身上，便是一种气运，一种滋养，这样的动植物一般会衍化为妖。不仅如此，灵是不会湮灭的，而会代代相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抵是黄氏一族，掌灵眼。”
黄芙有些惊讶，不仅在于齐蘅对她的精测，更在于齐蘅口中的灵。这些话，长辈从未告诉过她。
她问齐蘅：“照这你么说，方士应和妖一样厉害才对。可我什么都不会。”
“你能看到阵眼，不是吗？”齐蘅盯着杯中茶叶的沉降，颇有些漫不经心，“对于灵阵而言，除了布阵者，没有人能看到阵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术士已经不被社会需要了，因此三大家族也不再传功法了。黄家人，是从不怕阵法的。那缚妖阵，据说在五百年前，绞杀了数万妖呢。”
“还有哪两家？它们都还在吗？”黄芙问。
“还有许家，最为出它的是剑法。五百年前曾祭出过‘芝连剑’，无数妖命丧剑下，至于三大家族之首的轩家，五百年前的那任掌门人可谓让妖界闻风丧胆，据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轩家与许家现今如何？“黄芙有些疑惑。其实，听了齐蘅的讲述，她觉得，术士与妖理应水火不容，但齐蘅对她却并无敌意。
“许家不练剑了，倒是出了几个科研人员，至于轩家，在五百年前，灭门了。”齐蘅有些唏嘘。
“为什么？”江玟与黄芙同时喊道。
“大约，是为了道。”
《妖闻百录》首章记载：妖界的界庆日定于每年十月廿一，因为轩家人是在那一天用全族的命镇压了恶妖，还了妖界太平。
妖与人的相处，是极太平的。
黄芙听了，颇有感触。至于江玟，在一旁为轩家人的伟大而感动。
齐蘅难得有听众，便也给她们多讲了些妖界的故事。
而妖境之中，仍是混乱不堪。
百年来，程轩染从来遇险，因而在睁眼时，她以为自己已经脱困。
这儿是妖界，又或许不是。
天地黄沙弥漫，似是妖风，但程轩染却未感到风。她拿手往上轻轻触碰，只摸到了沙，一股流动的沙。沙子粘在程轩染的手上，怎么都搓不下来，她引水阵，但茫茫沙漠，又哪来的水给她转移呢。
程轩染弯下身子，缓缓走出黄沙漫飞之地。摸到流动的沙后，她就有感觉，那是一个流沙阵。待她渐渐走远一些，到了一块高地，再次回头看向自己之前待的地方，程轩染被眼前之景震住了。
流沙阵缓缓启动，疯狂吸着四周的沙，无需灵石的法阵，却比灵阵更为庞大。流沙下陷的速度非常快，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漩涡，甚至在不远处带起了一小阵飓风。随着飓风的壮大，天色开始变化，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落入阵法。程轩染惊呆了，她记得这是古书上记载的上古阵法，以流沙阵为基础，嵌套引雷阵，从而带动天地异象，达到事半功倍的伤害效果。
为什么这样一个阵法会出现这儿！这明明是用来击杀大型妖兽的阵法！
程轩染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汗毛直竖。如果真的是像古书上写的那样，那附近岂不是有上古妖兽存在！
再看周围的环境，毫无生气，寸草不生，穷凶极恶之地，最适合封印妖兽。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儿！
突然，地面传来震颤，流沙阵已几乎停止，露出了下面巨大的图腾。
又是一阵雷劈入阵法，图腾缓缓变亮，亮得几乎让程轩染睁不开眼。少顷，图腾所在之地传来响亮的嘶吼声，一只巨大的妖兽在阵法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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