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尧披着乔骛的皮，显然已经适应得差不多了，一颦一笑与女人无异。
“呵，多年前见你，你还是一个男人。没想到你适应能力这么好，做女人也别有一番韵味嘛。”顾简笑意斐然。
卢尧也不恼：“顾兄可真是说笑了，五百年前，咱俩站的还是同一支队伍呢。这还没过多久，咱俩就突然成了仇敌了。”
“哼。你可还有脸说，你瞒尽天下，化作众生相，在那场战事中杀了多少无辜的人。”顾简愤愤道。
“啧啧啧，妖界逮补令第一人居然来教训我了。”卢尧嘲讽，急速移到顾简面前，“妖界为什么要抓你，你不知道吗？”她轻蔑地看着顾简，“你敢说，你手上无辜的命少吗？”
顾简被气得说不出话，转身想找程轩染说话，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往前看去，两个贼眉鼠眼的人已经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准备进去。
程轩染向顾简递了一个眼色，走进门内。顾简顺间反应过来，转身和卢尧撕打起来。“你们他妈快点。”顾简向程轩染吼道。
这是一道走廊，不算很长，但尽头处有微光闪烁。程轩染和许阚向前挪步，却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这不是一个房间，应该可以说，这是一方空间，四周都种着参天古树，树干的最底下都有着些许萤火，又或许不是萤火，因为那些光亮都是幽蓝幽蓝的，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程轩染走近了一棵树，细细观察，道：“这是灵火。”
“灵火，什么是灵火？”许阚听来耳熟，但具体想不起什么时候遇到过。
“万物皆有灵，尤其是人的灵火，引燃最为醇厚清澈。灵火被称为火，无非是因为它能够发光罢了。但灵火更像一种液体，是流动的。不信你看。”程轩染指给许阚看。
许阚抬头，望向上空。这种感觉很奇妙，感觉上面很高，却又不像天。不如说，那更像是海，最深处的海。在近处星星点点，能看到搅动的水，而远处，则是一片漆黑。
“别抬头了，看这边。”程轩染拉了拉许阚，指着树干下面那些集中的灵火。
眼前的灵火感应到了他们的存在，逐渐聚拢，换化成人形。那是两个人，背靠背坐着，眼神呆滞，似乎没有什么能够勾起他们的热情。
许阚走近了，弯下腰，用手在一个人眼前挥一挥，那人没有反应。许阚站起身子，对程轩染摇摇头，却看到程轩染对他挤眉弄眼。
他皱眉，不解，抬脚向程轩染走去，想问个明白，眼前却突然聚拢了两团灵火，是他身后坐着的那两个人！
二人看到许阚，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大喊：“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求求你了。”说着，两人开始磕头。
四周的灵火都开始聚拢，往这儿飘。
“看到没，他们都是复灵啊！只要他们拿出一半的灵和我换，我就不用呆在这儿了！”
“是啊是啊，反正拿走了一半灵他们又不会死。”
灵火化作的人叽叽喳喳讨论着，伴随着那两人磕头叫喊的声音：“救救我们吧！”
“他们真身在这儿，是不可能出去的。既然活不了，那倒不如给我们多做一点贡献。”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灵火道。
“是啊。”他身边的人应和，“这样能救四个人呢，对吧。”
“是啊。”
“是啊。”
......
程轩染没管这些小喽喽的自娱自乐，燃烧人的灵，除非是人自己同意或者遭受重大意外才可以，否则无论是谁都无法剥夺一个人的灵的。许阚虽然无知单纯，但也不至于蠢成这样。
如此一想，程轩染也不打算管许阚了，她开始巡视四周。
她看到，人群中有几个人与她对视了几秒，慌乱跑开。还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那边凑热闹，似乎对换灵一事毫不在意。
程轩染以她为中心，转了一个大圈，总算看清了她的面容。
乔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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