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惜看到这场景,就知道自己是在梦里了。
周围一片黑,只有不远处桥上亮着微弱的灯光。
她走到了桥旁边,看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站在一边舀汤。
孟婆……她暗想:自己怎么会梦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走到了桥上,孟婆抬起头来看她。霍锦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孟婆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又见面了,锦惜。”孟婆看着她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把头上的帽子摘下---她有着和霍锦惜一样的容颜,却满头白发……
“你是……孟婆?”霍锦惜迟疑地问道。
“我是孟婆,但……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你也知道,我为他当了一枪……我死后进入冥府,我师傅见我喝了孟婆汤却还记得他,就收了我为徒……这几天她有事出去了,我替她在这桥边舀汤。”孟婆道。
霍锦惜不说话,就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这个长得和她一样的女人,承受了太多……爱而不得……她的一生可以用悲惨来形容了……
“你是觉得我可怜?”孟婆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
“我不可怜,至少我曾经快乐过。”孟婆笑得更开心了,她似乎想到了她年轻时与那个世界的二月红经历的趣事。
霍锦惜张了张嘴,也没能说些什么。
这时,孟婆清亮的眸子望向远方。霍锦惜也看了过去,黑漆漆的,什么没有。
孟婆戴上了她的帽子,把帽檐拉的很低,几乎遮住了脸。
霍锦惜对她的做法很疑惑。
“有人来了。”孟婆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越走越近……是……二月红……准确来说,是另一个世界年老的二月红。虽然他脸上多了皱纹,也留了胡须,但霍锦惜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来。
二月红走到桥旁,孟婆把汤递了过去:“喝了这碗汤,忘却前尘往事,便可过奈何桥,重新投胎做人。”
“谢谢。”二月红接过碗,道了谢。
他拿着碗,并没有着急喝,而是问道:“您老人家在这里舀汤多少年了?”
霍锦惜听到“老人家”三个字嘴角抽了抽:孟婆还这么年轻呢……
不过她奇怪的是,自己就站在二月红前面,他却看不到她……
“上千年了。”孟婆低着头道。
“上千年了?那您可有见过一个叫霍锦惜的女子经过这里?”二月红问。
霍锦惜心中震惊:看来孟婆的死对二月红留下很大的悲伤与痛楚。他来到这奈何桥边,不问丫头,却先问霍锦惜……唉……
“我年事已高,再加上这奈何桥旁每天来来往往这么多的鬼魂,不记得了……”
二月红失望地低下头。
孟婆点点头:“那姑娘会投个好胎的。你过了这奈何桥,不知道多久才能通过轮回之门。也许你们还可以碰得到。毕竟有的人在轮回之门一停就是停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她是个好女孩儿,但愿她下辈子不要再碰到像我这样负她的人了吧……谢谢您。”二月红最后道了声谢,向奈何桥上走去。
孟婆看着二月红的身影逐渐消失,有一种不知名的液体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她转过头,还是那张笑脸:“锦惜……”
霍锦惜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别笑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抬起手擦了擦孟婆的脸:“何苦呢?”
孟婆笑着留着眼泪:“我没事……就是沙子进眼睛了……疼……”
“好了,别装了,这里哪来的沙子啊?想哭就哭吧,我把我的肩膀借给你。我可告诉你啊,我的肩膀不是随便可以借给别人的,就连哥哥也没有这样的待遇。”霍锦惜道。
“锦惜……”孟婆吸了吸鼻子:“我没事。”她看着奈何桥,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还说没事呢……”霍锦惜嘟囔了一句。
“你得走了。”孟婆眼中流露出丝丝不舍。
“什么?”霍锦惜想问一句,却感到谁在推她……
她听见了孟婆在她耳边呢喃:“下辈子,真想和你做姐妹,有你这样一个妹妹,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