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时,我们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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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的云杉听着这威胁又似控诉,还带着几分幽怨的话,莫名有了几分紧张感,仿佛被震慑住了般忘了挣扎。
她下意识地解释道。我何时说过成亲?不过……不过是多在皇宫里养个废人罢了?
听到云杉亲口回答的李玄甚是满意地笑了,心满意足之后才松手放了她。
李玄陛下如此设想就好,倘若陛下今后变了主意……那本王只好,亲自为陛下排忧解难,以除后患了。
若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对她起了半分不安分的心思,妄想靠近她一分一毫,他就亲手了结他的狗命!
云杉冷冷回答。
云杉·女帝李玄,你不要得寸进尺。
李玄得寸进尺?
李玄笑了一声。
李玄敢问陛下,我是得了哪个‘寸’?
李玄说着,眼睛却从她的发髻一路滑到她柔软饱满的红唇,目光停留在此处打转,然后不可抑制地动了动喉结。
这样明目张胆又热烈深沉的目光,顿时烫到了褚璇玑的心尖,她觉得浑身微微颤栗,像火一样燃烧着。
李玄是这个吗?
李玄指节分明、骨感修长的食指摸着这柔软诱人的唇问道。
云杉愣了许久,大脑一片茫然,回过神来她才不留情地拍掉了他的手指,强行镇定道。
云杉·女帝闭、嘴!
说完她就推开禹司凤,自顾自地穿起了外衣,然后逃一般开门出去了。
李玄望着这仿佛落荒而逃的背景回味,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扬,越想越觉得她那是口是心非,真是令人喜爱。
出了门的云杉被冷风一吹,总算清醒了几分,她最近常常心绪紊乱,不由自主地生出了陌生的想法。
全因一人而起。
所以她逃了,想要逃离这个不受控制又陌生的自己。
奈何——
既已纵身入局,安能全身而退?
“陛下,昊辰公子已经候在殿外了。”
德叔立在云杉身后,见她专心致志于书文批阅,等了一会儿才开口提醒。
云杉没放下手里的文书,有些不耐烦地回了句。
云杉·女帝传。
彼时宫殿外春雨婆娑缠绵,却带着料峭春寒,斜风细雨吹得人瑟瑟发抖。尘昭站在伞下等得有些心急,催促着旁边的随从再去探探。
“公子,陛下传您觐见。”
尘昭心下一喜,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往侍从手里一塞,细细地看了一下衣物,故作矜持、端着姿态进了后殿。
尘昭拜见陛下。
云杉·女帝起来吧。
云杉语气不咸不淡的,目光勉强从文书上抽出片刻看了尘昭一眼。
尘昭诺。
尘昭起身之后干站着,气氛顿时有些沉闷,他见云杉没兴致说话,便主动搭话。
尘昭陛下,臣子从府邸中带了些小物件,想讨一讨陛下的欢心,还陛下赏脸。
他使了个眼色,随从立马心领神会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德叔。
云杉·女帝卿有心了。
得了云杉的话,德叔才接了礼物,却没拿到她的眼前,而是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
至始至终,云杉没抬眼看那礼物一眼,尘昭脸色有些黑,却掐着手心冷静,强颜欢笑。
尘昭陛下喜欢就好。
云杉嗯了一声之后,又是久久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云杉·女帝卿今后就住在少阳宫吧。
此话一出,尘昭惊喜万分,这少阳宫原身是贵妃殿,富丽堂皇,尊贵无比。他如今未有名分,得此居所实乃荣幸。
尘昭谢陛下恩典!
送走了尘昭二人之后,德叔冷哼了一声。
云杉·女帝德叔这是作甚?
云杉放下手中的东西,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走到那堆物件前端详。
“丞相如今还真是忒不知分寸了,还有这个尘昭公子,刚来头一天就这么讨好陛下,不安好心!”
云杉笑道。
云杉·女帝你倒是对他意见颇多。
她纤细葱白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物件,像是怜爱什么被丢弃的东西。她面露嘲讽。
云杉·女帝翡翠玉环,绫罗绸缎,不过一些庸脂俗粉的东西。
“是是是,老奴立刻撤下去,不碍陛下的眼。”
她却出声制止。
云杉·女帝不必了,搁置在那吧,你若看上了什么只管拿走。
德叔应了一声:“老奴哪里用得着这些,还是稍后老奴让宫女清整一下。”
云杉·女帝嗯。
午后放晴,暖和的春日里满是生机盎然的景色,清新的空气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云杉也是难得的轻松,她穿了一身简便的罗裙,身后跟了两个随从,便来了亭中品茶。
李玄陛下好雅兴——
李玄的声音传来,只见光影之间,她身边的两个随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放倒,他一个箭步,就坐到了云杉对方。
云杉·女帝你怎么出来了?
李玄十分自然地给自己到了一杯茶,随口道。出来解闷。
李玄怎么?只许陛下品茗赏花,不许我出来透气放风?
云杉眉头一紧,沉沉道。
云杉·女帝若是被旁人发现,有你好果子吃!
他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转,眸色加深,嗓音阴冷。
李玄就陛下养的那三兵二卒,还奈何不了我。
云杉·女帝你倒是胆大妄为。
李玄陛下过誉了。
……
云杉没了品茶的兴致,便起身走向花园。
粘带雨水的花枝饱满,草叶娇嫩,墙头的迎春花招摇可爱。她走在花丛之间,裙摆沾染了几滴滑落的雨露,像只优雅的花妖独立于从林之间。
她随手采了朵花枝,在鼻边轻嗅,然后丢进李玄怀里。
还是这般任性,又肆意妄为。
李玄笑道。
李玄可怜这花儿了。
云杉·女帝哦?护国师大人不喜欢孤为你采的花了?
他拿起花枝,轻轻捻揉了下娇嫩的花瓣,轻笑道。
李玄陛下可是恼这花儿抢了陛下的风头?要与这花儿争一争春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