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屈服

沈冰荷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峰顶冰凉的空气闯入肺腑，立刻让她的心神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道：“自然是从妖族那里得到的。”

灵渊讶然道：“你……你竟然勾结妖族？！”

沈冰荷瞥了灵渊一眼，道：“我没有勾结妖族。”

“你没有？那为何你能拿到化妖丹。” 灵渊瞪着沈冰荷，逼问道。

沈冰荷面沉似水，既镇静又冷淡，只徐徐道：“在回天庸城的路上，我遇到一只很厉害的妖，我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他擒住了。他把我抓到了南海的幻月城，交给了妖王。”

她顿了一瞬，又道：“不知妖王用什么法术，得知了我是天庸城弟子。妖王想抢夺神器，所以给我服了化妖丹，胁迫我回来帮他刺探神器封印的防御部署。”

灵渊冷笑道：“一颗化妖丹就让你乖乖就范了吗？难道戒律长老从没教过你何为守身持正，何为杀身成仁？”

面对此番质问，沈冰荷面色依旧，并无半点羞赧反应，只有从容泰然，仿佛她轻易向妖族妥协，和苟且偷生的行径，都是天经地义的。

只听她淡淡道：“我答应妖王的要求，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灵渊皱眉问道：“你是如何思虑的？”

沈冰荷道：“妖王要夺神器，那就让他来吧，你想想负责守护神器的人是谁？”

灵渊双眼微眯，沉声道：“是林千凝。”

沈冰荷笑了笑，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崖边站定。

“妖族日渐衰落，妖王已下定决心要夺取神器，他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动手。据我推测，他要防御部署，必定是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届时林千凝必定会措手不及。妖王要杀她，易如反掌。我想，在昆仑山各路援兵赶到之前，林千凝必死于妖王之手！”

听沈冰荷说这些，灵渊十分震惊，他怔了半晌，道：“你……你要杀林千凝？！”

沈冰荷语声冰冷：“当然，难道你不想让她死？”

灵渊瞪大了眼睛，道：“我的确想除掉她，可我只是想把她赶出天庸城而已，我从没想过要杀她！”

沈冰荷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道：“看来林千凝说的没错，你虽看上去飞扬跋扈，但实际上，却只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灵渊面上已变了颜色，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道：“你不必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勾结妖族、抢夺神器、戕害同门都是多大的罪过？”

沈冰荷冷笑一声，道：“我当然知道，只要不被发现，那就一点罪过也没有！”

灵渊尽量压低声音，呵斥道：“天庸城岂是等闲之地，你如此行事早晚败露，你难道已迷了心智？你难道疯了吗？”

沈冰荷突然转身，瞪着灵渊，愤然道：“我的确疯了！我要她死～！”

她说话时双拳紧握，身子因情绪激荡而微微发抖。

灵渊凝注着沈冰荷，只觉此刻她的脸上已带了恶魔的妖气，美丽的眼睛里，更充满了怨毒和杀机。

灵渊终于明白了，沈冰荷早已对林千凝恨之入骨，但却一直压抑着，一旦爆发，自然免不了要人命的。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要她死，我也不拦你，可这事我不能参与。我不帮你，但也不会告发你，你好自为之吧！”

沈冰荷锐利的眼神扫过灵渊，问道：“你已中了化妖丹，难道你觉得自己还有拒绝我的余地吗？”

灵渊道：“我会跟师父说，是昨日下山我被妖暗算了。师父一定能帮我解了化妖丹，就算他不能，天庸城还有其他长老。”

“哈哈哈哈……” 沈冰荷的笑声中带着十分的嘲讽，“灵渊师兄，你还真是蠢得可以！你中的化妖丹，乃是妖王钦赐，就是为了让我利用它，好在天庸城找一个帮手。难道妖王不知道天庸城是什么地方吗？倘若天庸城能解他的化妖丹，他还会放我回来？还会让我用化妖丹帮他再去控制别人吗？”

灵渊心头一震，骇然道：“你是说，妖王料定天庸城根本解不了他的化妖丹，所以才以此物来控制你，又让你用同样方法控制我？”

“当然。” 沈冰荷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灵渊。

灵渊目光闪烁，已经慌了。他喃喃道：“不！不会的，师父一定有办法解化妖丹的！”

沈冰荷缓步逼近灵渊，同时道：“你可以告诉你师父，你可以求他帮你解化妖丹。可是我保证，他一定解不了的。你想想到时候他会怎么处置你？”

灵渊被逼得步步后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

沈冰荷接着道：“威武长老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你在他眼里有多么不成器，我想你心里有数。恐怕你在他那里，早就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了。依我看，威武长老若是得知你中了化妖丹，早晚会化妖祸及苍生。他一定会直接清理门户，亲手将你斩于剑下！”

话音落处，灵渊已退至一棵梅树旁。他被沈冰荷戳中了心头要害，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顺着梅树下坠，最后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