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道的斗争

紫胤和千凝一起出关后，陵越立刻前往临天阁探望。他原本以为师尊这次闭关疗伤，少说也需要三年五载，却没想到竟然短短一年就出关了。

在去往临天阁的路上，陵越还担心，师尊的伤病大概还未痊愈，此时突然出关，莫非是又出了什么事吗？

然而，当见到师尊后，他却得知师尊已经恢复如初。陵越不由得大感惊讶，他忍不住问道：“师尊这次恢复的如此之快，可是得了什么助力？”

紫胤目光一沉，没有言语。

千凝在一旁说道：“师兄难道忘了，师尊如今已是神器之主，当然跟以往不同了。”

陵越想了想道：“师妹提醒的是，我竟没想到这一层，师尊如今的修为，自然比过去精进许多，疗伤当然也更快些。” 说完话，他看向师尊。

紫胤却转移了话题，问道：“这段时间魔族可有什么动作？”

陵越道：“魔族时常派哨兵上山打探消息，好在昆仑山各地防守严密，魔族的人想要上山已是不易，更不要说闯到这昆仑之巅的天墉城来。虽然如此，但他们却并未离去，始终隐匿于昆仑山周围，伺机而动。魔族可能也探知了千凝闭关的消息，所以近一年中只是偶有袭扰，倒没什么大动作。”

他想了想又道：“现在师尊和千凝都已出关，我看用不了多久，魔族的人便会知晓。他们已经等待了一年，也筹谋准备了一年，如今一旦有所行动，恐怕不易对付。”

紫胤点了点头，先对千凝道：“你还是照旧待在天墉城中，不得擅自离开。”

千凝拱手称是。

紫胤又对陵越道：“须得尽早设防，以免魔族突然发难时，天墉城会措手不及。”

“弟子已做了一些安排。” 陵越将现有的防御部署情况一一跟紫胤说了，又同紫胤一起商量了需要调整或者增减的地方。

商议了个大概后，便有弟子来传话，说戒律长老有事要见掌门，已在天烽阁相候。

于是紫胤让陵越先回去处理事务，晚些时候再来临天阁，继续商议针对魔族的防御应对之策。

方才紫胤跟陵越议事的时候，千凝也在旁边。毕竟这事与她息息相关，她必须得知道全部计划和部署。

而现在陵越已经走了，书房就只剩下了紫胤和千凝两个人。

紫胤现在有点不敢面对千凝，毕竟闭关时的灵元双修是借助玉佩进行的，当时两个人甚至都不在同一间屋子里，根本见不到面。而现在一见面，之前被空间之隔削弱的尴尬感觉便无所遁形了。

千凝倒是还好，她年纪轻，修行日短，道法对她的约束和道心对她的折磨，都远比紫胤要轻得多。

“师尊。” 千凝语声娇柔地轻唤了一声，同时给紫胤奉上了一杯新茶。

此刻清净下来，两人一独处，听见这声师尊，紫胤简直要裂开了！

他先前听了别人的闲话，闭关除了疗伤，也有躲避之意。不想最后，他却还是什么都没能躲开，反而和千凝共同经历了那样亲密的行为。

这声师尊，叫得他有些不知所措。关于灵元双修之事，的确是他主动向千凝妥协的，只因千凝以自身安危相威胁，他不能让混沌之力落入魔族手中，更不舍得就此失去千凝。

他大可给自己的妥协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为了保住混沌之力，为了避免魔族涂炭苍生。然而他内心深处其实无比清楚，若他从未对千凝动情，若他还是过去那高天孤月一般的仙人，无论如何，他都绝不可能答应与自己的徒弟双修。

他妥协的那一刻，情念定然占了上风，压倒了伦常礼法，模糊了道心。

而此时，没有了威胁，但情还在，道法也还在，两者的斗争自然也就无法停止。

现在道法和情念在心里打架，不断撕扯着他，让他越发分寸大乱，越发不知该如何面对千凝，更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潜意识里出现应激反应，在不经意间便引着他，先选择了一种最简单的方法——保持距离。

于是，紫胤没有接千凝递给她的茶，也没有再跟千凝说话，而是径自起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