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幸好这幻境的时间过的是外界的几倍，东华有时跟着自己，孤寂苍茫的待在太晨宫，有时跟着凤九，四处游历转一转，听她向各处的神仙交好。

时间飞逝，眨眼间就来到了神魔大战的战场上，厮杀的腥风血雨早已让经历过上古大战的东华习以为常，

他似幽灵般，随心所欲的游荡在战场上，看着脚下横尸遍野的战场，鲜血流汇成一道道小河，当他看见了墨渊被偷袭身染秋水毒而死，看见了折颜白真为寻解药闯入而被毒虫吞噬，看见了狐帝一家接连死在魔人手中，

说他冷血也罢，说他无情也好，

他可以冷眼，看着战场上的万千将士死于魔人的屠刀，但是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同伴和战友的一一陨落，更看不得他心尖上的女孩背负沉重的仇恨，从此活的疲惫艰难，

“我要去找他。”

东华愣怔的看着眼眶血红却仍然要找他的女孩，或许这也是幻境中的自己会爱上她的原因，自他从碧海沧灵诞生以来，从未有人心心念念着他，愿意与他同生共死，

这天地间所有人都是靠近他想寻求他的保护，只有凤九是为了保护他。

而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在东华的意料之外，他被动的看着孟昊受到庆姜的蛊惑而错认，

看着自己的忘年之交连宋，那个总是被自己嘲笑的花花公子，为了护住凤九而被长刀刺穿战甲，直到双眼的眸光消散跪倒在地，

看着他最为在乎，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在亲人朋友惨死离去的崩溃边缘，

更被动的看着他自己以全身的赤金血为引，合天雷之势将庆姜的元神困住，却仅仅只是将他困住了，

东华不理解，就算自己只有两三分修为，也不应该以命为契都没有彻底杀死庆姜，

当天族仅剩的残兵残将赶到时，战争也算是结束了，本该少年风发的元贞，僵冷着脸带人打扫着战场，而凤九还保持着帝君羽化时的姿势，双眸昏暗无色，神情呆滞，

东华不忍，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出白皙的手指，他想轻轻的碰一下她，

可是，还是不行，手指穿过凤九的身体，东华看着自己的手，内心失落空荡，

凤九的眼神空洞无光，东华慌了，他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害怕凤九寻死，

可是凤九的坚韧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打扫战场，回守青丘，独自一人扛起青丘五荒，

凭借帝君告知的秘密，死死的压制着想取代天君地位的外族，

以一己之力将阿离送上了天君之位，未损耗一兵一卒便平定了内乱，东华一直站在凤九的身旁，

看她走出阴霾，走出恐惧，承继大典登上帝位，受众仙朝拜，也在仙史上留下了浓墨的一笔，虽然不足以同东华比肩，但在这上古史中也未能有女仙超越，她也成为了众人口中的青丘姑姑，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东华，既欣赏她，也心疼她，更不想让小白也变成这样，虽然这可能是众人期待的青丘女君，睿智杀伐果断，受人崇敬，但不是他想要的，

东华还是希望小白能保持现在的活泼愉悦，因为只要有他在小白就不需要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