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

身祭苍何，这下一直困扰东华的问题，便有了答案，小白与苍何的联系默契，

是因为，她本就是苍何的一部分，她同苍何乃是一源。

东华咬牙红着眼，悲凉的看着凤九同成玉说笑着，一边将帝君的铜铃交到成玉手里，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

那眷恋痴情的神情落入东华眼中，更像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尖刀，刺穿他的胸膛，

看着炼炉中咬牙承受业火焚身的凤九，赤红的火焰映在东华的眼中，这把火好像也烧在了他的心口，

东华冷脸蹙眉，快步迈过去，幻境中的火伤不到他分毫，可他站到凤九面前，却只能僵硬的伸出双手，虚晃晃的环着她，仍然给不了她一丝一毫实际的安慰和温暖，

他的耳朵清晰的听见了，听见凤九在痛苦煎熬中，小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东华，东华。”

那声音颤抖虚弱，微小到像是嗓间的呜咽，

无情无欲了数十万年的东华帝君，第一次泛红了眼眶，

他的嘴唇微颤，咬了咬后牙，微声道

“九儿，乖。”。

看着凤九身祭成功，东华不知该庆幸还是悲伤，他没有什么选择，只能被动的跟着凤九前往白水山，

看着她同庆姜作战，也看着她任由心头血染满苍何剑，看到她脸上满是解脱的释然，

庆姜被苍何万剑穿身而亡，凤九飘渺般浮在空中，望着地面，笑得洒脱毅然，给她艳丽的外表增添了几分凌厉决然，

凤九的元魂也开始消失，东华就站在她身后，只要凤九转身他们便能碰上，眉黛轻弯，柔情凛然，这是凤九留在众神心中最后的样子，也是让东华铭刻于心的样子，

东华看着她环视着这个四海八荒似乎在追忆什么，直至灵体消散与天地间，归为尘土，他最后听见凤九呢喃着，

“若是还能遇到，换你来追我吧，东华。”

东华看着她消散在他眼前，就像是凤九看着那个自己羽化时一般，整个人呆滞在原地，半响后，东华的喉咙干涩声音沙哑，他听到自己说，

“好。”这一世，换我来追你，等我，

恍恍惚惚间，东华听见了地面上的仙者叫喊着文昌帝君，眸随心动，东华低头正好看见了一个人。

苍何将东华送回了原点，现在东华的面前只剩下一个镜面，一团紫光漂浮在东华面前，

“苍何的灵智？”东华恍然道，

“主人。”入耳竟然是稚嫩的娃娃声，倒与神剑苍何的威名有些不符，

“凤九同小白，我同帝君，有什么联系？”

东华双眸直直的盯着最后一个镜面，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这最后一个镜面是主人亲手放置的，为的就是解开答案。”

苍何奶声奶气的答道，这幼稚的声音还真是让人无法将他同杀伐无数，血染长虹的神剑苍何联系在一起，

东华抬步跨过了镜面，红霞挂染于天，罡气汹涌，正是诛仙台，

东华看到了远处庄严挺拔，冷淡绝情的帝君，深紫色的长袍披在身上，衬着银发更加耀眼，

东华淡淡的瞥了一眼他，走上前同他一起站在三生石面前，万千姓名浮在其上，却独独少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