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一言不发地启动车子，侧脸线条冷硬。
苏慕慕缩在副驾角落，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心里像塞满了浸水的棉花，沉甸甸又堵得慌。
她不是害怕即将到来的惩罚，虽然身后的旧伤还在隐隐提醒她，她更委屈的是那份不被信任的感觉。
“我只是想发信息问你，能不能陪洛溪去挑个礼物…”苏慕慕终于忍不住，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辩解，打破了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还没发出去呢…你干嘛那么凶…”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变成了委屈的呜咽。
肖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依旧直视前方，车速却似乎放缓了些。
他当然看到了她手机屏幕上停留在信息编辑框的界面，联系人是他，内容只有一句未发送的“哥哥，放学能陪洛溪…”。
理智告诉他，这或许真的是个误会。但看到她当众摸出手机，那种脱离掌控的烦躁和“旧习难改”的担忧瞬间冲昏了头。
“规矩就是规矩。”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我说过，在校期间非必要不动手机。有任何事，放学再说。” 语气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但少了之前的绝对冰冷。
苏慕慕吸了吸鼻子，没再吭声，只是把脸更用力地扭向窗外。委屈像藤蔓疯长：明明是想报备，却被当众抓包，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车子驶入公寓车库。肖辰熄火，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她。昏暗的光线下，能看到她哭红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心里那点强硬，像被针扎破的气球，慢慢泄了气。叹了口气，他伸手，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下车吧。”
苏慕慕躲开他的手，自己推开车门，低着头快步走向电梯。肖辰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倔强又单薄的背影，眉头微蹙。
公寓里一片安静。肖辰打开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车库的昏暗，也稍稍缓和了凝滞的气氛。
肖辰走到沙发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过来，坐。”
苏慕慕迟疑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挪过去，在离他最远的沙发角落坐下，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
肖辰看着她防备的姿态，心底泛起一丝无奈和不易察觉的心疼。“手机。”他伸出手，语气平缓了些。
苏慕慕咬着唇，把刚刚在车里面拿回来的手机又递过去，眼睛红红地看着他。
肖辰接过手机，指纹解锁，直接点开信息界面，那条未发送的信息赫然在目。
他沉默地看着那行字，拇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
半晌，肖辰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苏慕慕低垂的脑袋上：“所以，你是想先问过我，再做决定？”
苏慕慕猛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用力点头：“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乱跑，我就想问问你…可你…” 后面的话又被委屈堵了回去。
肖辰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盛满委屈的眼睛，心里最后那点气也彻底散了。
他伸出手，这次苏慕慕没有躲开，温热的大手落在她头顶，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是我没看清楚，” 肖辰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看到你拿出手机，就以为…还是老样子。”
他顿了顿，“想陪朋友的心意没错，但校规和我们的约定也要遵守。下次，无论想做什么，先跟我沟通，好吗？”这近乎温和的话语让苏慕慕的委屈瞬间决堤。
“哇”地一声，苏慕慕再也忍不住，扑进肖辰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大哭起来。
“呜呜…你吓死我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以为你又要打我…” 她语无伦次地控诉着，眼泪迅速浸湿了他胸前的衬衫。
肖辰身体微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环住她颤抖的身体，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好了，不哭了。”他低声哄着，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拍抚，“是我不对，不该那么武断，更不该当着同学的面让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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