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结束,百官散朝。
清灵在殿门外等了两个时辰,荣鹤岫从殿内出来时不小心一个踉跄。如瀑的长发随着脱力铺散出错落的弧线,清灵急忙一个跃步扶住她。
担忧地喊了声
清灵“小姐”。
荣鹤袖抬眼目光中有深意。
清灵,戏过了。
万能“荣大人此遭实在是辛苦!黄道国有您这样的官吏乃是社稷百姓之福!”
说话的是财司玉执管玉石出入,是荣鹤袖的直隶下属。
几个文臣闻声骂了句“阿谀谄媚”语罢甩袖而去,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生动的很。
荣鹤袖这些年也习惯了被他们议论,不过骂了好多轮,最后能骂出来的也只是“有辱斯文”,简而言之女子登堂入室便是大不韪,她照例笑盈盈地看过去。
这个眼神那些骂她的小老头很清楚,这是荣鹤袖要他们交税的暗示。
骂骂咧咧的声音噤住,荣鹤袖满意地将视线收回到自己身侧,头顶上空响起一声浅浅的闷哼。她循着声音看过去,北堂墨染芝兰玉树脚步只在她身边停留一瞬。
荣鹤袖便眼睁睁看着北堂墨染与她擦肩而过,那嘴角似有若无的那一抹弧度是对她小伎俩的嘲讽和知而不语的不屑。脑中一片混沌,无数的白光缠绕牵扯而后膨胀,荣鹤袖瞳孔涣散。
清灵“小姐!”
清灵没想到下一秒荣鹤袖就滑落跌倒在她怀里,她摇了摇荣鹤袖的肩膀没有得到任何反应,清灵意识到这一次小姐不是装样子是真晕了。
……
清灵“小姐我方才问了翊坤宫里的太监。的确是那边的人在屋顶动了手脚”
荣鹤岫倚在床沿唇色发白一副病恹模样,头发也在方才的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因为虚弱语调也不如往昔飞扬反而拖沓绵软了几分。
荣鹤岫“烧人厢房的事都能做出来,儒家经典都读到鼻子里去了。一群小肚鸡肠之人,着实为人不齿。”
荣鹤岫“谁家动的手?”
清灵“礼部侍郎。”
荣鹤袖沉吸一口气忍着没脱口骂出来,周沈然向来蠢被右相那群老顽固一撺掇就慷慨激昂上断头台了。
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清灵“小姐?”
荣鹤岫伸手从矮桌上够到杯子喝了口水,面色未有任何波动。
荣鹤岫“清灵今天晚上把周沈然家的房子点了……一定要烧最值钱的那间。”
清灵愣了几秒来消化荣鹤袖的话,虽然她家小姐时常思想清奇冒出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总归是守着礼法的,当面骂人的次数多,暗地里以牙还牙的事倒真没几次。算起来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文臣光明磊落了不知多少。
荣鹤岫“我…是怎么回来的?”
荣鹤袖细细回想自己晕倒之前的记忆除了支离破碎的几声呼喊,晕倒时的记忆完全丧失。
清灵神情一滞,声音弱下去。
清灵是宸王殿下见小姐晕倒,亲自把您……抱回来的。
荣鹤岫……
朝堂之外人多眼杂,摄政王抱着位高权重的财司掌执,途中路过了百姓聚集道德星启大街。
他北堂墨染不怕落人口舌,荣鹤岫还担心被人说成结党营私、有失礼法呢!
这不是给那群言官参她本子的话柄么?
荣鹤岫罢了,还是准备明日宫中的宴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