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一大清早，柳府里就热闹极了。今儿是柳府老祖宗的八十大寿，一会来柳府贺寿的客人自然不少，下人们就赶紧忙活。

“安姨娘，母亲说我可以出去参加宴席，我真开心呀，这是我第一次能同府里的大家一同用餐。”侧院里的小屋里传出欢快的声音，“瞧你，这点小事就让你这么高兴。也是，钰儿自幼就在这侧院里住，还从未出去，也未曾见过兄弟姊妹。也委屈你了。”“没有，姨娘，我毕竟是庶子，母亲她一直在明里暗里欺负你 我都是看在眼里，姨娘不好过，但从未亏待我。姨娘是最好的娘了！”说完少年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安姨娘眼底也流露出了温柔的眼神，安姨娘也为这少年难过，他终究不是她的孩子，他终究不是这柳家的后代。

“安姨娘，斯年少爷，夫人叫你们打扮好一点出去，别在客人面前丢了柳家的脸。”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进来说道。她就是安夫人的丫鬟燕儿，脾气也随了主儿，成天都是嚣张跋扈的样子。“嗯，母亲的话我会听的。”柳斯年虽从心里就不喜欢安夫人，但他还是礼貌地回了一句。“哼！”燕儿看了看面前的柳斯年，边走边小声絮叨着:“真把柳府当自己家了，小野狗！”柳斯年没有听到。

一会后，安姨娘与柳斯年走出了侧院。来客看那二人，女人一身粉黛，头上别了一支珍珠簪，脸上挂着笑，真是美啊！但细看，那女人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眼中藏着一丝忧郁。那少年身着绿衣，顺滑的长发披了下来，白净的脸上一双凤丹眼叫人忍不住盯着多看几眼，樱桃小嘴，高挺的鼻梁，整张脸显得特别俊美。

“姨娘，听丫鬟们说，母亲有两个孩子，我没见过，姨娘能否给我说姊妹们的名字，我连自己亲姊妹的名字也不知，光叫人笑话。”柳斯年说道。“没事，他们也未曾见过你，到时认识也不迟。”安姨娘微微笑了笑。柳斯年只好点了点头。

“哎呦，安姨娘！”突然，一个娇作的声音传来过来。安姨娘和柳斯年向后转头，是柳夫人。“给夫人请安了。”“给母亲请安。”“好好好，安姨娘今天打扮的可真精致。不过，这衣服是好几年前的了吧，哈哈哈不过安姨娘穿着还是养眼呢。”柳斯年感觉一股艳俗浓烈的香料味扑鼻而来，很呛鼻，是柳夫人身上传来的。柳斯年不由地皱了一下眉头。柳斯年抬头一看，正与柳夫人后面的少年对视了。他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像充盈的湖水，慢慢地拨动着，眼底仿佛能看到星辰与大海。少年一笑，眼镜就弯成小月牙。柳斯年微微一笑，除了他们，别的人都没看见。那一刻，他的微笑只属于他，也只有那一刻。

初见，他们都是少年，都是干净如白纸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