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价格涨到二百两时,出价的人开始少了。
“我出二百五十两。”一个底气很足的声音喊出,造成了一时的沉静。
张克佑放眼瞧去,正是那个精瘦老头,这个“二百五”看着已到花甲之年,竟然还如此热情,让他极为恶心。
“我出三百两。”
又一声报价传来,让场内鸦雀无声,张克佑定睛一看,发出声音的是一个穿着丝绸深衣,胖肥如猪的中年男子。
“这人叫潘大财,是做水路生意的,为人极为好色,而且据说干那事的时候非常变态,很多青楼的娘儿被他一次就像死过一回般。”张克佑身边的两个客人轻声讨论着。
张克佑心中一惊,再细致地端详怀中已经拥抱了两个妓女的潘大财,他体型状大,而且满脸横肉,一副凶相,一看就不是好人。雪凝姑娘未经人伦,身材又单薄,要是被这人卖去……
“四百两。”张克佑站来用最高的分贝喊道。
“张公子。”马春娇惊叫起来,“真是稀客,你可长久不来了。”
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杀建奴的英雄吗,怎么是个小白脸。”
“嘘,你可小声点,他爹可是布政使大人呢。”
“这小子也很风流吗。”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张克佑完全不在意众人议论什么,他关心的只有雪儿。
潘大财脸色极为难堪,没想到自己叫到三百两了还有人跟他争。
“四百五十两。”潘大财汗都流出来了,多花的银子让他很是肉疼。
“五百两。”张克佑冷冷地说道,掷地有声价格让所有人不敢再竞争。
“晦气,晦气。”潘大财没能如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气急败坏地走了。
马春娇脸上是乐开了花,想当年她把雪凝儿卖来时不过花了二两五钱银子,在她这儿养了四年,足足翻了两百倍。
张克佑拿出两张银票交给马春娇,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要把人带走,你敢说一个不字,我明天掀了你整栋楼。”
……
一个圆脸的胖丫鬟举着一盏小灯,一个长脸的瘦丫鬟端着大堂里供着的落红巾把张克佑带到了后院。这里清静幽雅,和前面的热闹景象大为不同。
折过软壁,但见一两层小楼,楼上亮着灯,红烛高照,透出了朦胧迷离的光影。
“公子,到了。”那胖丫鬟把他送上楼,笑盈盈地退下了。
张克佑取了验身用的巾帕,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气推开了门。
见里屋布置得十分雅洁,屋壁挂着一些古画紫檀木做的书案,书案之侧有数株碧绿滴翠的盆景,房中又设有琴台棋坪。而最里面是一架淡青官花纱帐罩着的雕花大床,床上铺着大红色的锦被屋中又点着几枝红色的巨烛,那样子倒真像富豪人家的新房一般。
他来到了床前,却见那雪儿姑娘竟然仰面闭了星眸睡着了,她面靥潮红,小巧的鼻子一张一翕透出了淡淡的酒气。
“本来要叫她走的,她竟然把自己给灌醉了。”张克佑笑了笑,仔细端详床上的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