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暮言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忆，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是他最小心翼翼守护的日子。
那是，他是仙界出了名的年轻上仙，他那时年轻气盛，万千少女的家里都挂着他的画像，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一个女子。
那次，他一人下人间游历，慵懒的躺在凡间的草地上，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想，凡间真好啊，下辈子一定要做个凡人。
一双手突然抚摸上他的眼睛，那双手不像女神仙的结拜光滑，而是一双有些粗糙的手，好像比所有人的手都要舒服，他想就这样被这只手抚摸着、一辈子。。。
“你在哭啊？”头顶上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程暮言这才坐起来，眼前是一位女子，大约十五六岁，衣着打扮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打扮，脸上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好像平凡的花朵，干净朴实。
“只是乘凉而已。”程暮言挠挠脑袋。
女孩视线移到了程暮言的身上，程暮言穿的是锦绣龙袍，女孩微微有些惊讶，但没怎么表现出来，她说道:“看你这打扮，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你今年多大啦？”
“应该再过几年就四百岁了吧。”程暮言努力回想着自己的生辰。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你是神仙啊，那么老。”
程暮言慌忙解释道:“我可不老，我还未及弱冠呢。”
“好啊，那交个朋友？”女孩手提了一个花篮，花篮里装了很多野花，她挑了一朵送给了程暮言，“我虚岁十六，我没有名字，你呢？”
程暮言开心的笑了笑，她比那些女神仙好玩多啦。
“我叫程暮言，来自一个小村子，这衣服是我娘用粗布做的。”程暮言撒了个慌，他想逗逗这位女孩。
“要不这样，看你面善，你帮我取个名字吧。”女孩说。
程暮言想了想，说:“叫小山吧，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女孩一脸向往的说道，“没想到又能听得一句好诗啊。不过，小山未免太俗气了点。”
“那……潇儿怎么样？潇潇暮雨子规啼。”程暮言突然灵光一现。
女孩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个妙！山下芦苇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潇潇暮雨子规啼。这是我娘唯一教我的一句诗了，后半句也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程暮言说，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好可爱，“这就是苏先生的感慨。”
女孩点了点头，她又问道:“那……你是哪个村子的啊？我回头去找你玩。”
程暮言调皮的笑了笑:“等我们熟悉了之后再告诉你吧，我明日午时就来找你。”
可是，当晚，天帝召他回天庭，程暮言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心头一紧，是他的青梅竹马香烛前几日去魔界采集仙药，有些神仙便趁机上书，说香烛私通魔界，现在要问斩，天帝希望他去执行。
再怎么说香烛也从小和他一起长大，而且香烛爱慕程暮言许久，这次去魔界也是为了治疗程暮言的寒疾。
于是，程暮言不由分说，回到天界，希望见香烛一面，替天帝求情。
天庭上，程暮言终于如愿见到了香烛。香烛被关在天牢里，昏睡了过去，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机灵可爱，头发散乱着，一双眼睛不住地留着眼泪，身上伤痕累累，她那标志性的白衣被人撕破了大半，此时的她几乎全裸，天知道她被占了多少便宜。
“香烛……”程暮言声音有些嘶哑，看着昔日的故人变成了这样，他心里的感情很复杂 。
香烛没有回答，细看她耳朵里不停的流着血，应该耳膜也被撕裂了。
程暮言去找了天帝。
“陛下，香烛仙子她没有犯什么错，她那日去魔界只是为了帮臣采集仙药。”程暮言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愤怒，毕恭毕敬的说道。
“哦？”天帝咽了咽口水。
“程暮言，你知道朕的心腹大患是什么吗，那就是你和那个小丫头啊哈哈哈哈哈！”天帝突然仰天大笑。
程暮言心里极为震惊，但他已经猜到了天帝打的什么算盘，什么话也没有说。
天帝继续说道:“知道吗，天帝的位子，只能传给我们秦氏皇族！我知道我是个昏君，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威胁，所以，我要把你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除掉，看着你痛苦的样子！”
很快，香烛被压上了刑场，天帝这次似乎想直接除掉香烛和程暮言，香烛将在诛仙台——被诛的灰飞烟灭。
程暮言到现在都忘不了香烛的神情，那时她醒着，被人踹上了诛仙台，程暮言就在旁边，可他不仅帮不了他，还要推他下去……不是他不想救香烛，而是如果他怜悯了她，只会两人双双被处死。
香烛，等我。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的时候，香烛突然转过头来，一双无神的眼睛依旧在流着泪，不过他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悲伤、疑问、愤怒、绝望……他好像把自己一生的情绪都融了进去。
她缓缓开口了，声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你……爱过我吗……”
她就那样看着程暮言，这一生的表情里多了最后的一份期待。程暮言没有说话，他的眸子看着冰冷，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是多么的痛苦与煎熬。
对不起，香烛。
香烛突然对程暮言笑了笑，转身自己跳下了诛仙台。
这执念也算是来了个了结。
自此之后，程暮言一年时间里没有说过一个字。一年后，他才猛地想起与潇儿的约定，不过想起后他又苦笑了笑，他先是背负香烛，现在有背叛了潇儿，自己真不是人。
大家好！我是作者！这一话并没有结束哦，后面还有前世今生23呢～看看潇儿和程暮言的虐心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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