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和谷崎两兄妹坐在电车上,仔细研究着资料,上面显示了四名女性是分别在这两年内被害的。
最早的女性川岛祥子,27岁,在横滨的海边被发现遇害,死亡原因是下体撕裂导致的失血过多。没有照片,没有证据,因为什么都被销毁了,只剩下死者家属暧昧不清的叙述。接下来的三名女性伤口越来越大,开始出现内脏脱离,最近一名受害者原田麻美被从体内拉出肠道,最终因只剩下5%的肠道,伤势过重而死亡。
他们接下来要去的是川岛家。
“太过分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女性。”中岛不可置信地看着文件中的记录,虽然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但他还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社会的黑暗面。
“哥哥,好可怕,直美好害怕哦。”
“直美,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哥哥~”
“啊~直美,在电车上不要这样。”
“可是人家好害怕嘛。”
中岛死鱼眼地看着打情骂俏的兄妹俩,突然回想起了临走太宰说的一番话。
“强奸,可真是比杀人还要可怕啊,如果死了,受害者不光身死,还要在死后给自己和家人留下污名。如果活着,运气好,除了留下心理阴影外还能够继续生活,运气不好,被家人赶出家门,说不定还有可能还上孩子。而孩子要么进了孤儿院,要么可能悲惨地长大,说不定成为了第二个强奸犯。”
在过去,中岛作为一个男孩,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现在他心想,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遇到了这种事,侥幸地活了下来,但不幸地还上了他,生下他,把他扔进了孤儿院。他觉得悲伤了起来。
“敦,敦,你怎么了?”谷崎担忧地看着中岛。
“不!没什么!”中岛惊醒,“只是发了下呆而已。”
谷崎提醒他,“这样啊,要到站了,我们下去吧。”
“好的!”
川岛祥子的家离车站大约15分钟的路程,是个很温馨的街道,沿路大多是独栋的两层小房子,花园里都种满了鲜花,在这个秋天的空气里,带着淡淡的花香味。
沿着街道走到深处,一栋米黄色的房子门前挂着川岛的门牌,院子里的花都枯萎了,能看得出曾经有被精心打理过。
中岛上前按响了门铃,门铃发出滋滋的声响。
“哪位?”
接线那头传来了夹杂着电流声的疑问。
“您好,我们是武装侦探社,相关于您女儿的事情进行一下询问。”
对方沉默了一会,“请回去吧,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请等一等!”
中岛叫道,“是原田先生委托我们的,原田先生他一直都还没有放弃!”
又是一阵沉默,大门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位白头白发的妇人把头探出来,她混浊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三人,“请进吧。”
中岛大喜,“谢谢您!”
房子是很日常的日式设计,脱了鞋走进玄关的时候,中岛看见在鞋柜上到放着一个镜框。
家里的垃圾很多,屋子里弥漫着臭气,窗子没开,显得越加混浊。
川岛太太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满头白发,穿着不是很干净的白色针织衫,脸上的皱纹显得年龄比实际要大得多。她就愣愣地坐着,也不招呼,头往一旁歪着,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个场景让中岛心里一酸,川岛家是单亲家庭,祥子死后,就只剩下年迈的母亲一个人守着这个家了。
三人纷纷坐到川岛太太的对面,沙发的挤压声让她把头转了过来。
“很抱歉来打扰您……”谷崎先开口道,“可能会给您带来一些不是很愉快的回忆。”
“算了,”川岛太太说,“反正这些记忆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主题,”谷崎说,“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背后,应该是有某个人的存在。”
川岛太太默默地点了点头。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来调查过这件事。”她嘶哑的开口道,“但是最后都放弃了,我的希望一次次破灭,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中岛难过地说,“您看起来很难过啊。”
“无所谓了,”川岛太太又把头转向窗外,“我大概很快就要去见祥子了。”
“川岛太太,”谷崎插口道,“这是我的妹妹直美,要是她遇到了什么事,我哪怕要毁灭这个世界,我也会为她报仇的。”
谷崎坚定的看着川岛太太,“因为她是我最爱的妹妹。”
川岛太太愣愣的看了一会儿,低下头抹了抹眼角。
“那是两年前的7月23日,”川岛太太开始诉说,“祥子一直都没有回来,我很担心她,即使是加班,她也一定会打电话回来。”
“她一整晚都没有回家,我问遍了所有认识的人,都说没有见过她。”
“一直到两天以后,才有警察来通知我,说找到了她的尸体。”
川岛太太捂住嘴冷静了一会,才继续道,“我真的很想知道是谁这样对她,我每天都去警察局询问进度,但是回答永远都是正在查,让我等,其余什么都不告诉我。”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我再去问的时候,他们居然和我说,根本没有这一个案件。”
“我不敢置信,在那里哭闹了很久。后来突然有一伙人,跑过来和我说,不要再调查下去了。我当然不愿意,可是每当我继续下去,我的家里人就会出事。我能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呢?”
离开川岛太太的家,中岛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这句话。
从加入武装侦探社,中岛一直在遭遇各种各样的险境,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敌人源源不断,每当他想做点什么,情况总是会变得更加糟糕。
“能怎么办呢?”他也时常绝望地感受过这句话的含义,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的命运。
我真的能够帮助她吗?中岛开始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