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灌入耳鼻，苏忆雪在黑暗中下沉。氧气面罩早已不知所踪，她睁大眼睛，却只能看见模糊的蓝色光影。胸前传来拉扯感——有人正拽着她的救生衣往上游。
系统"叮！警告！宿主生命体征下降！"
系统的警报声在水中显得异常遥远。苏忆雪努力摆动四肢，隐约看见吴世勋的身影在前方破开水流。他脖子上银盒吊坠的链子不知何时缠在了她的救生衣扣上，在幽蓝海水中划出一道细碎的银光。
"哗啦——"
冲破水面的瞬间，苏忆雪剧烈咳嗽起来。吴世勋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划水保持浮力：
吴世勋"呼吸！慢慢呼吸！"
月光下，他的脸惨白如纸，右肩有暗色液体不断渗出。苏忆雪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远处引擎声惊得一颤。
吴世勋"别动。"
吴世勋贴着她耳语，带着她缓缓向最近的礁石移动
吴世勋"他们还在搜索。"
他们潜伏在礁石背面的阴影里，海水一次次漫过下巴。苏忆雪摸到吴世勋肩上的伤口，黏腻的触感让她手指发抖。
吴世勋"小伤。"
他抓住她的手，在掌心写下「等潮向」。
远处快艇的探照灯像苍白的手指扫过海面。当灯光掠过时，苏忆雪看见吴世勋的嘴唇已经泛青，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银盒吊坠的链子仍连着两人，在海水中微微发亮。
张忆雪"系统...剩余安全时间？
"她在心中艰难地询问。
系统"警告！目标人物失血过多！当前存活概率：57%...55%..."
苏忆雪猛地咬住嘴唇。吴世勋似乎察觉到她的颤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着湿透的衣料，他的心跳强而有力。
潮水开始转向时，快艇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吴世勋轻轻拽了拽银盒链子：
吴世勋"跟着我。"
他们悄无声息地游向另一座更小的荒岛。当脚尖终于触到沙滩时，吴世勋踉跄了一下，差点栽进浪花里。苏忆雪架住他，摸到满手温热的液体。
张忆雪"你中弹了！"
她压低声音，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腔。
吴世勋摇头，指向不远处一个被潮水冲刷出的岩洞：
吴世勋"先...进去..."
岩洞干燥的深处堆着几个防水包。苏忆雪颤抖着打开医药包，借着月光看清了吴世勋的伤势——子弹擦过锁骨下方，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张忆雪"你早就准备了这里？"
她撕开止血棉按在伤口上。
吴世勋疼得吸气，却还笑得出来：
吴世勋"小时候...和妈妈玩的...秘密基地..."
消毒酒精浇上去时，他浑身肌肉绷紧，银盒吊坠在剧烈起伏的胸口晃动。苏忆雪注意到吊坠的铰链处有新鲜刮痕，像是近期被强行打开过。
张忆雪"为什么..."
她包扎的手不停使唤地发抖
张忆雪"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早有准备？"
吴世勋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月光从岩缝漏进来，照见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吴世勋"因为..."
他咳嗽两声
吴世勋"我父亲的人会读心。"
苏忆雪僵住了。吴世勋的手指轻轻描摹她的腕骨：
吴世勋"只要我不知道完整计划...他们就挖不出来..."
吴世勋"叮！吴世勋黑化值波动：40%...38%..."
系统的提示音让苏忆雪鼻尖一酸。原来这些天他独自承担了多少——既要筹划逃生路线，又要保护她不被牵连，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信息屏障。
吴世勋"现在听好。"
吴世勋从防水包里取出一部卫星电话
吴世勋"明天日出会有渔船经过这片海域。"
他塞给苏忆雪一张写有坐标的防水纸
吴世勋"船长是我母亲旧友，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苏忆雪攥紧纸条：
张忆雪"我们一起走。"
吴世勋摇头，指向自己肩伤：
吴世勋"失血会留下痕迹。"
他解开银盒吊坠，系在苏忆雪脖子上
吴世勋"戴着它，渔民认这个。"
苏忆雪抓住他的手：
张忆雪"那你呢？"
吴世勋"我引开他们。"
吴世勋指向洞外某个方向
吴世勋"三海里外有座军用灯塔..."
张忆雪"不行！"
苏忆雪声音哽咽
张忆雪"我们说好不一个人扛！"
吴世勋突然倾身，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封住了她的抗议。他的嘴唇冰冷而颤抖，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决绝。
吴世勋"不是一个人扛。"
他抵着她的额头喘息
吴世勋"是让你先去安全的地方等我。"
岩洞外，潮声渐歇。吴世勋从防水包底层取出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塞进苏忆雪手心：
吴世勋"到渔船后按这个按钮，我会知道。"
苏忆雪低头看着发射器——外壳上刻着精致的贝壳图案，和氧气瓶上的一模一样。她突然明白，这些天他悄悄准备了多少重保障。
张忆雪"系统，"
她在心中问
张忆雪"这个计划可行吗？"
系统"计算中...逃生成功率提升至73%。黑化值临界点：35%。"
吴世勋正在检查手枪弹药，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线条。苏忆雪突然扑过去抱住他，银盒吊坠硌在两人之间，像一颗小小的心脏。
张忆雪"我等你。"
她一字一顿地说
张忆雪"三天之内没消息，我就回来找你。
吴世勋轻笑一声，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
吴世勋"倔死了。"
他的眼神柔软下来
吴世勋"好，三天为限。"
后半夜，吴世勋因失血开始低烧。苏忆雪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用酒精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岩洞顶部的缝隙渐渐透出灰蓝色——黎明将至。
吴世勋"忆雪。"
吴世勋突然在半梦半醒间抓住她的手
吴世勋"如果..."
张忆雪"没有如果。"
苏忆雪打断他，将银盒吊坠贴在他掌心
张忆雪 "你妈妈说得对，这个真的能保护你。"
吴世勋昏沉地笑了。高烧中，他无意识地摩挲着吊坠上的贝壳纹路，仿佛那是某种神秘的护身符。
天光渐亮时，苏忆雪看见第一缕阳光穿过岩缝，落在吴世勋伤痕累累却平静的睡颜上。潮水开始退去，远处隐约传来渔船的汽笛声。
系统"叮！吴世勋黑化值波动：38%...35%..."
系统的提示音与汽笛声交织在一起。吴世勋轻轻吻了吻苏忆雪灼热的眼皮，将卫星电话和手枪放在她手边。
吴世勋"等我回来。"
他对着熟睡的人呢喃，然后迎着朝阳走向海滩，银盒吊坠在胸前微微发烫。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