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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三鲜面,他们在霖清河的大坝上看着人们筑堤。
卡车运来一袋又一袋的蛇皮袋,蛇皮袋里装满了沙石。
解放军顾不得擦一擦脸上的汗水,流水线作业一般地接过一袋袋沙包。
魏邢看着他们筑堤自己也感触颇深:“当时我们山体滑坡的时候也超级辛苦,当时那个雨啊,打在脸上都很疼的。”
林之谣看着魏邢的脸,捕捉到了一个额头上的伤疤,早就已经结痂了,从一侧的发际线延伸到耳朵上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于是她指着他的额头问他:“这是……你训练的疤?”
魏邢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啊这个啊,这个是我上次演习的时候磕到的。”
“哎,你参军去哪里的啊?”
“嗯我当时是在甘肃那里,羊肉串挺好吃的。”
林之谣点点头,又问:“挺累的吧。”
“还行,挺累的,不过也是为了国家做贡献嘛。”魏邢笑笑。
夜色降临,她看着沉沉的落日,五彩斑斓的晚霞
林之谣看着还没有筑好的堤坝,又看了看魏邢,魏邢同样也看着堤坝然后把袖子卷起来,回头对林之谣说:“你回去吧,我帮帮他们。”
林之谣把书包里揣着的水拿出来:“”嗯行,这个给你吧,注意安全。”
她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小心。
林之谣掏出小灵通给妈妈打了个电话
刚刚拨通,里头传来林之谣妈妈的声音:“林之谣,考完了觉得怎么样啊?”
“还行,你在哪里啊。”
“我啊我在海顿街上,80号,你晚饭怎么解决啊?”
“嗯行我自己烧着吃吧。”
挂断
林之谣清楚的知道海顿街上都是什么,也知道80号是什么。
母亲以为自己不知道。
海顿街几乎整条街都在卖婚礼喜庆用品,而海顿街80号则是民政局。
这么着急吗?林之谣暗暗想着,自嘲似的笑了笑。
她早就清楚婚后的父母过成什么样子。
父亲林越一门心思的出轨,母亲梁秋一门心思的赚钱。
母亲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父亲的所作所为。
家里的钱不多,要是按母亲的财富,又怎是只有一套房子?
有人赚,就有人花,甚至花的比赚的还多。
父亲总是一身名牌,母亲则是穿着最素的衣服,最土的鞋子。
他们的婚姻,林之谣早就已经看淡,看着他们两个每天相敬如宾,她仿佛看着两个戏子在上面演戏,而观众,就是她。
她也曾经向母亲提出过与父亲离婚,但是梁秋只是放下她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她只是更加努力地赚钱。
林之谣一直以为母亲在婚姻中是扮演着一个弱势的角色。
她一直觉得,母亲一直都是柔弱的。
林之谣走路到自己的家,路上的水位慢慢的变浅,林之谣穿着雨鞋小心翼翼地回到家。
到自己的小家,林之谣的40平小公寓被她打理的很好,她从冰箱中拿出前几天买来的牛肉与虾。
摆上锅子烧水,自己则是走到卫生间洗把脸。
林之谣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大的眼睛,不挺的鼻梁,满意地笑了笑。
自己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澈,鼻梁虽是不挺,但是鼻尖翘翘的。
她低下头用手鞠了一把水。
那时候没有任何的护肤品与医美。
那时候的人们是最自然的。
林之谣不漂亮,但是她似黑天鹅的气质,确实是独一无二的。
她的晚饭很简单,水煮虾和炒牛肉
她的房子地段不错,可以直接看到霖清河。
她分不出来哪个是魏邢。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背影,在众多迷彩服中脱颖而出。
林之谣揉揉眼睛,想要看得更真切些,却有一团雾糊在了窗子上。
她想擦一擦,刚刚使劲儿,老式的窗子就吱呀吱呀的响起来向外打开了。
林之谣这才知道雨下的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