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宸夜上了楼，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海伦斯教授。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要不是德里克给他发过海伦斯教授的资料，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男人已经五十多岁了 。
“请坐吧。”
顾宸夜依言坐下，他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面前的男人身着白大褂，个头看起来不是很高，眼角有几道明显的皱纹，五官却极为年轻，特别是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总让顾宸夜想到黑夜里等待猎物的狼群。
出于某种直觉，顾宸夜心里对海伦斯教授多了几分警惕。
“顾宸夜先生是么?德里克已经把你曾经的病历用电子邮件的形式发给我，我也算对你的情况有了大概的了解。”
海伦斯教授目光和蔼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男人听见他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用一种更复杂的目光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对上男人如琥珀般沉静的眸子的时候，海伦斯总有一种自己的灵魂被一点点穿透的感觉。
“你并不是真正的海伦斯教授。”
顾宸夜的语调很平静，就好像在说“你今天吃饭了么”一样平静。
闻言，海伦斯教授眼神直直地向顾宸夜，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顾宸夜像是没看见海伦斯教授的眼神，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像是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
只见他从座椅上慢慢起身，他双手环在胸前，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就这么站在海伦斯面前看了许久。
面对男人居高临下的眼神，海伦斯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慌乱，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他居然被催眠了! 海伦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栽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事情上。
“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监视我。”
说这话的时候 ，顾宸夜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海伦斯，而是看向窗外——那里种着一颗很高很大的梧桐树。
他淡淡地从窗外收回视线，转身面向海伦斯，继续开口道:“当年他们也对我用过一样的方法对么?”
顾宸夜脸上始终挂着温和无害的笑容，海伦斯却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滔天的杀气。他不受控制地对顾宸夜点了点头。
“很好。”顾宸夜像是对他的表现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微微加大了弧度，语气更是温柔至极，仿佛在夸奖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孩子，“那就把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就在海伦斯差点被顾宸夜温柔的假象所迷惑的时候，眼前这个看起来温和又绅士的男人突然用一种近乎危险的语调对他开口道，这让他原本迷迷糊糊的大脑又清醒了几分。
“不……”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背叛组织。出于本能的抗拒，海伦斯对着顾宸夜连连摇头。
“真的不说?”见状，顾宸夜倒也不恼，反而凑近了海伦斯的脸，一点点的把他脸上的伪装卸了下来。
面对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顾宸夜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表情淡淡地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所以，当年催眠我的人也是你?”
对于当年的事情，顾宸夜其实没有多大的印象，只是他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受过一次重伤，昏睡了许久，在一次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看见有一个人影对他做了些什么。
“是我。”
见顾宸夜知道了真相，海伦斯倒也不藏着掖着了，毕竟这个时候要是再否认，只会显得他虚伪又愚蠢。
顾宸夜的目光流露出一丝赞赏，他看着这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过去的回忆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上演，他轻轻闭上眸中再睁开，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在我身边的?”
“从你进入组织开始，只要是你执行的任务从来没有一次是失败的，也正因为这样，组织才会重点栽培你，但是首领说，优秀的人不会甘心永远屈服于别人之下的，他清楚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野心……”
海伦斯没有直接回答顾宸夜的话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再给我催眠一次。”
顾宸夜开口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但是为了珞珞，他必须赌一次，他想找回那段缺失多年的记忆。
“什么?”海伦斯怀疑自己听错了，顾宸夜让自己给他催眠?他有没有搞错，深入催眠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自己可是来监视他的哎，他就不怕自己从他记忆里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从而知道他的弱点，以后再找机会杀了他么。
“希伯莱尔。”顾宸夜语气微顿，而后又坚定地把自己的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希伯莱尔抬眸，对上顾宸夜眼睛的那一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男人眼底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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