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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耀文。
她的……
三哥。
孟今枝没有回头,一如既往的在不方便逞口头威风的地方选择装聋作哑附带装瞎。
但显然注意到他的人不止她,方才关心过她的路明霁,此刻微仰起头,眉眼一如往常含笑,只是唇色始终如一的泛着白,病怏怏的模样。
他道:
路明霁“耀文,你来了。”
刘耀文仍旧眉眼冷峻。
常有人暗地里斥责他太过傲气,总清高的、睥睨的看着一切人和事物。但面对大哥路明霁,他才真正会像一个尊敬兄长的弟弟,褪去些冰冷躯壳。
这点倒与孟今枝相同。
她同样敬重这位大哥。
她听刘耀文语气淡淡,但并无怠慢:
刘耀文“大哥。”
听到这声,孟今枝下意识回头。
却蓦然的、出乎意料的撞上青年那双墨色眉眼,真真是深如寒潭,没有丝毫人情味可言。
如今这般,路老爷子和一众哥哥都在,她只得开口叫人:
孟今枝“三哥。”
男人闻言,只薄冷吝啬回了一个字:
刘耀文“嗯。”

说完便垂下眼,不再看她。
孟今枝看着他这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忽而想到昨天晚上。
他很晚才回到新月居的住所,却是连外衣都不曾脱下,便直奔二楼她的卧房。那时她刚熄了灯,听见门被骤然推开的声音,还未等反应,便被人钳住了下巴。
力道之大,近乎让她泫然若泣。
男人身上仍捎带着雨夜的凉薄,却远不及染霜的眉眼。
他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
刘耀文“离外面的野男人远些,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孟今枝挣扎,却显得微不足道。
孟今枝“你…让我…恶心…”
她说话着实费力,被人钳制着、手肘撑着上半身的动作也属实劳累。
可她仍然没有放弃。
她知道她的一切反抗都是在给刘耀文添堵。
孟今枝“你凭什么…管我…?
说完这句话,眼眶中积蓄满的泪水终于贴着脸颊滑下,那被男人粗暴掐着的地方凹陷、红肿,濡湿的泪水划过脸颊,最终流到男人的指尖。
孟今枝见他瞳孔微移,目光落在被泪水浸润的手指上,神色难得晃了晃。
片刻后,他松开了孟今枝,尽管动作仍是粗暴的。
刘耀文“你住在新月居,就只能是我的人。”
他只留下这一句话。
语气一如方才的回应,冷淡极了。
孟今枝看着这样的他,偶尔会觉得他的暴怒是幻觉,可曾粗暴落在她脖颈的吻,那些触目惊心的暧昧红痕,都无不昭示着一切的真实。
餐厅灯影晃了晃,孟今枝见他将目光投向路老爷子。
刘耀文“抱歉,爷爷,公司有些忙,来晚了。”
路老爷子显然有些生他的气,但到底是自己养了几年的孙子,还是缓了缓脾气。
路老爷子“快点坐吧。”
路老爷子“路三啊,工作固然重要,但有亲人相伴,人生才能不感到孤单啊。”
路老爷子“你们几个也是,这话不只说给他听,你们也得给我记住了。”
几人纷纷附和,又哄了老爷子好一阵老人家才肯罢休。
爷孙之间,属被养的最野的路星燃话最多。
比起他们几个,路星燃才是真正的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几乎是溺爱,皮的厉害,比起其他几位的稳重,这份不曾长大的脾气反倒深得老爷子欢心。
此刻孟今枝看着他那头耀眼的黄发,忽而想起校园墙里前些日子疯传的一组照片。
那时的路星燃尚是一头粉发,如今褪成了黄色,发根还生出了黑。
想来小少爷定是看不惯,过不了几天就又会顶着头骚包至极的发色招摇过市。
只是聊着聊着,不知怎的话题扯到自己。
同校又年龄相仿的缘故,路星燃与她关系不错,更多却像欢喜冤家。想来这个二货不懂什么叫风度翩翩。
此刻嘴也没个把门的,什么都往外说。
路星燃“你们不知道,最近有个大四的学长,追小五追得紧!”
路星燃“跟小五一个学院的,人帅又有才华!”
孟今枝登时浑身一僵,在一众望向她的目光里,独独去看坐在她正对面的刘耀文。
她不知何时拥有的本能反应。
他容不下她身边的任何异性,她虽然有时会在他生气时故意火上浇油,但也绝不是以提到异性的方式,更不会主动去找不痛快。
青年仍旧端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切着盘中的牛排,并不感兴趣似的,专注着自己目光所能看到的东西。
但孟今枝知道,即便路星燃无意,也还是把不痛快给她找了过来。
她讪讪笑两声,打算糊弄过去。
孟今枝“没什么追不追的,我和他只是…”
孟今枝“还算聊的来。”
路星燃却揶揄。
路星燃“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喽小五。”
路星燃“你四哥我,可是打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这不得了的消息显而易见。
孟今枝偷偷瞪了他两眼,有些愤愤。
这个二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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