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为我沏壶茶吧。”
窗外的梅花踏进窗子里,他折下几朵,懒懒散散道。
江暮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却也听话地去了。
顾道岁无所谓地笑了笑,回忆起这个外号的由来,不由暗爽道,“谁叫你非在我面前炫耀。”
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
江远,字暮云。
俊俏的少年郎矜持自得地走到他面前,“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从今以后我字为暮云!”
又半是好奇地问,“你字是什么啊?”
顾箜鄙夷道,“你我说的可不算,这可是要成冠礼上父亲亲自题字的!”
江远等这句话很久了,当即炫耀道,“父亲可是同意了的!他说到我成冠礼时便为我取字暮云!”
江远又大笑两三声,这才恋恋不舍地再次提问,“你父亲没有给你透露一点风声吗?还有2年便要举行成冠礼了!”
顾箜倒是不在乎,“问这么早做什么。而且我也没看见父亲有特意取字。”
“还有两年了啊!他他他,怎么能不提前准备!”江远激动道。
顾箜凉凉道,“的确提前两年准备字,但寻常人可没你想这么远。”他刻意咬重寻常二字,一副嫌弃的样子。
他转身,又唤道“青山走了!”
“啊?谁是青山,我?”江远诧异地指着自己。
“不错,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江远之间是青山,如此看来,暮云倒是没有青山好。”他捏了捏手指,肆意笑道。
“顾!箜!你给我站住!”
“唔,好茶!青山手艺尤甚当年啊!”顾道岁赞道。
“那是自然,我江暮云沏的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喝的。”他一脸理所应当,顾道岁挑了挑眉,却是什么都没说。
“此次回来你要呆多久?”江暮云好奇问道。
“啊~大概是在三天后吧,祭拜完我顾家三十二口人,大概就要回去见我师父了。”顾箜伸了个懒腰,回答道。
江暮云奇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恍若两人也不为过,要不是我见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习惯,没完没了的小动作倒当真猜不出你是谁。”
顾箜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哪里不一样?”
江暮云抿了一口茶,掰着手指头细数道,“比如说之前的你绝对不会翻墙,再比如说你不会一见着我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如此说来倒是有些平易近人了。”江暮云宛如恍然大悟般道。
顾箜见他转开话题,松了口气,无意识地转了转青瓷茶杯,“也算是吧……”很快又岔开了话题“伯父伯母安好?”
“尚好。”他答。“你那师父看上去倒是有些邪门。”
“大概是散修的缘故吧。”他站了起来,歪头莞尔道,“我师父可就在门外边儿。”
江暮云僵硬地看向门外,僵硬地站了起来,僵硬地打了个招呼。
李道殊向他点了点头,似乎没听见那句评价他的话。
仙气凝三岭,和风扇八荒。拂潮云布色,穿浪日舒光。
顾箜不由又砸吧一下嘴感叹自己师父的飘飘仙气。
顾箜看见江暮云疯狂试探地向他抛出疑问,“他到底听见没有啊?”
顾箜欣赏了一会江暮云紧张的样子,而后摇了摇头。
但他却明确知道李道殊是听见了的。
他们说话声音不算小,李道殊又是修仙之人,修为比顾箜高出一大截。他能感受到李道殊的到来,那必定是李道殊有意叫他知道的。
不过这些是不必江暮云他知道的,李道殊即使被江暮云当面指出也只会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初遇时,李道殊冷冷道,“受你父母所托,我便是你师父了,我名李道殊。有事可找我。”
说李道殊邪门的江暮云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顾箜曾好奇问过,李道殊彼时正在用自己对弈,执白子的手极稳,手却好似比白子还要白上几分。
他的声音也很淡,“关我何事?本是同道殊途。”
那一天,顾箜才明白李道殊名字的含义。
李道殊。
同道殊途。
作者望喜欢。
作者ps无存稿,发出来乐呵乐呵
作者pps仙气凝三岭,和风扇八荒。拂潮云布色,穿浪日舒光。——李世民《春日望海》
作者ppps江上春山远,山下暮云长。——葛长庚《水调歌头·江上春山远》超小声叨叨,这个名字好emm啊我特意去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