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混蛋……”春花被门外的敲门声唤醒,下意识往旁边一摸,上官秋月果然已经不见了。
“请等一下…”春花喊道,门外的敲门声应声而止。然后她一边起床梳洗嘴里一边嘟囔着。
“…王八蛋…睡完就跑…坏人…”
人嘛,在极其疲累后的睡眠,无论是睡饱了自然醒,还是中途被人叫醒,都会有一种从心底升起的疲倦和烦躁。但好歹春花还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地方,没有当场发作,她拉开门,看见一道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她不确定的喊道:“风姑娘?”
那人转过身来,果然是风彩彩。
“春花姑娘,我…我本来不想在这时来打扰你的,可是关于我父亲的死……”
春花打断了她:“进来说吧,有些事只能跟你一个人说。”春花拉着有些局促不安的风彩彩进了门,秘密要在房中说,而有些东西,只能拦在门外———春花给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凉亭中的秦流风一个眼神,然后拉上了门,把夜色关在外面。
“春花姑娘……”风彩彩站在桌子旁,唤了一声。
“风姑娘坐吧。”春花拉着她坐下,摸着她有些凉的双手,心里有些感叹:'这姑娘是个善良的人,尽管我同萧白有了牵扯,上辈子我中百花劫时她也愿意拿出珍贵的雪莲子给我,她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他的死也不该让风彩彩被一辈子瞒在鼓里,郁结于心。'
“春花姑娘,你说你知道关于我父亲死亡的真相,希望……希望你能够告诉我。”
“风姑娘,你父亲的死是谁做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答应我,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春花姑娘请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应,我发誓。”春花按下风彩彩向上竖起准备发誓的手指。
“不必如此,我要求的事必定不违背你心中道义,只是……罢了,你听好,我要你在上官秋月来凤鸣山庄接我时,助我离开。”
“可是春花姑娘,你…你要走…那你能去哪呢?庄主他,他对你一片真心啊!”
“他的真心我不稀罕了。风姑娘不必多言,你只需要告诉我,行,还是不行?”
风彩彩神色莫变,一会纠结,一会挣扎,春花也不着急,就在旁边静静地等待,最后可能还是父亲的死压过了儿女情长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
春花站了起来,一边踱步一边说:“风姑娘果然爽快。那我们便从头说起,风掌门死的细节你们不知道,因此这件事有很大的疑点你们没有发现。风掌门死在荒郊野外,可风掌门武艺高强,寻常之辈不能近身,杀他之人也应该武艺不错,野外没有拖动的痕迹,杀风掌门的人必是先把他邀出去,然后趁其不备杀害于他,此人应是风掌门的亲信之人,风姑娘可知是谁把风掌门邀出去?当我们发现风掌门时,他在棺材里,敢问是谁移动了风掌门的尸身?风姑娘打开棺材,中了蒲公英的毒,我从上官秋月那里拿来了蒲公英的解药,又解了风姑娘的毒,蒲公英一事便到此为止。傅偻路过发现了死去的风掌门,风姑娘因此认为傅偻杀了你父亲,长生果一案凤鸣山庄逼傅偻认罪,可傅偻的认罪书上并未有风千卫的名字,傅偻也拒不承认自己杀了风掌门,这时候的傅偻明明想要说出杀害风掌门的凶手,是谁……想要阻止傅偻说出真相?”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冷伯父!”风彩彩也站了起来,大声反驳。
春花压着风彩彩的肩膀让她坐下,“你看,你有答案了对吗?就是冷掌门杀了你父亲,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些细节,你便自己知道了杀人凶手。”
“可是,怎么会?!”
“这就要问你们了,风姑娘。长生果本来就是个幌子,而你们偏偏要坐实了它,这才引得凤鸣山庄受各方势力窥探,也毁了我的大婚。我以为你们会将此事告知亲人,却没想到你们一意孤行,偏要自己来,这才让风掌门和冷掌门二人自相残杀……”
“不是的,我们只是想要……想要让长生果消失,不再发生惨剧……”风彩彩还未说完,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这个姑娘无法相信,自己父亲的死因,源头正是由于他们的一场算计。
“风姑娘,长生果一事,算计了白道,算计了魔教,算计了傅偻和游丝,也算计了我和萧白,算计得傅偻与游丝身死,也算计得我与萧白分道扬镳!它算计的是人心,你们看不明白,人心——却是这天底下最经不起算计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