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十章

这一道茶仿佛永远也喝不完似的。

春花和萧白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春花不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眼前的人是自己真真切切喜欢过的少年郎，她不想伤害他，但是她也不想因为喜欢的人，而去伤害爱的人。

萧白不说，他在想，是不是只要谁也不说话，他们就可以这样一直坐在一起，就像从前那样。

最终还是萧白忍不住先开了口：“春花，为什么一定要走呢？是凤鸣山庄，还是我有哪点不好呢？我可以让他们改的，我们可以像从前，我练剑劈柴，你捡起来送到厨房去，我们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一样，一起看月亮，一起……”

萧白不知道为什么春花一定要离开，明明阻碍他们的一切都消失了，可在这个时候，他只想挽留她。

“你不明白的。”春花苦笑一下。

“我又有什么不明白的！”萧白大声说道。他站了起来，摇晃了一下，春花想要去扶，却被萧白避开。萧白点了点头，说：“对，我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心里却总是放不下上官秋月，明明……明明我们都是要成亲了，你却在大婚之日弃我而去，让我，让凤鸣山庄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你知不知道？！”

春花静静地看着他，她要细细地看，好好地看，把他看清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一样。

“小白。”她又开始叫他小白了，“你真的不懂，你也不想懂，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怎么会不懂……”他很快反驳，又很快哑口无言，他的脑中纷纷扰扰，事情密密匝匝，好像真的找不到她的愿望了呢。

“你不懂女人间的勾心斗角，所以你任由冷凝、风彩彩欺辱我，女人如珠宝，贵的才好，送上门的，都是廉价的。风姑娘，你看一看，我这对耳饰，比你当初那对又如何？”

风彩彩明知道不应该去看，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随着春花的动作移动，那耳坠上明晃晃的金色东珠，是她羡慕也用不起的东西。风彩彩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她明白，自己当初敢拿珍珠自喻，联合冷凝一起贬低春花的小心思，人家都一清二楚，如今才拿东珠，压她一头。

“春花姑娘戴的…更为贵重。”

“这可是哥哥给我的。”

“萧白，你不懂凤鸣山庄的人对我的轻视，他们看不起我是一个孤女，看不起我跟在你后面摇尾乞怜，你到底懂不懂啊！”

“那上官秋月呢？你跟着他难道比跟着我要好吗？”萧白的声音有些嘶哑。

“当然比你要好。”春花偏了一下头，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她的神情如此天真，如此肯定，如此…伤人。

“他会带我玩，逗我笑，我的不开心他都知道，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游历，可以用脚步去丈量每一寸天地……”

她兴致勃勃的说着她与另一个人的安排与规划，眼波流转间，神采飞扬。萧白微微侧过身，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他眼中浓烈涌动的阴暗和血红。她口中的未来，光明又美好。却，没有他的存在。

“若我不愿意呢？”萧白轻声说。

“什么？”

“若我不愿意你和他走，你又怎样？”萧白定定的看着春花，等着她的答案。

“小白，朋友不应该干涉朋友的生活，若你再这般，我们便做不成朋友。”

冰蚕珠悠悠的闪着光，春花站起来看向窗外，上官秋月站在那里，风轻轻吹动他的白衣。

“我要走了，小白。”

“春花！”萧白紧紧地拉住她的一只手，“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朋友了。”

春花用另一只手扳开了萧白的手，向上官秋月走去，风送来了她的回答。

“从你骗我的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