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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铃声吵醒了我,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窗外已是大亮。
昨晚似乎没关窗,头脑有些发晕,但作为一个特工,这点小状况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我颤颤巍巍地够到了手机,看见了备注,勾起了嘴角,按下了接听键。
“你听说了吗?”
这是昨晚用餐前我们互留的电话,现在竟然能派上用场了。但我大抵知道他要说什么。
这场戏,我们只能成功。
“怎么了?”我开了免提,一边洗漱着准备出门,一边回着他听起来似乎莫名其妙的问句。
只是似乎。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轻笑,而后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问题。
“昨天我们吃饭的地方发了火灾,燃烧物是那片玫瑰。多可惜啊,那么好的玫瑰怎么就被烧了呢?”
他抱怨着,我知道那全是装出来的。他在演戏,和我一起演给那个自以为了解我的男人。
他又在此刻话锋一转。
“我听说死了一个叫林朝暮的人,听你母亲说过那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会难过吧?”
“……是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等着他的最后一句话,等待着他最后押注的底牌。
他想让我满盘皆输,那我就偏偏不让。
“那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毁灭,人们把它叫做——玫瑰葬礼。”
他停顿了片刻,而后放低了声音。
“你说那个纵火犯,会不会下地狱呢?”
“也许。”
我轻笑,对于吴世勋的话嗤之以鼻,他明明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作为一个特工这些事情当然不会害怕。
——他只是想借这件事情去威胁我,即便我们是同盟,只要我威胁到他时,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出去。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警察,和我当然不一样。即便我们做着相同的事。
只要他肯,那我必然没有任何一点一滴逃脱的可能性。
我打开了门,下楼了,草草地买了早餐,而后等待着。
“只可惜我从来不怕威胁,吴探长。”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若是平常人大抵是无法察觉,只可惜我是个特工,即便他已经尽他所能放轻步子。
而对于任何事情,我都只做有把握的。
“我们都对彼此的身份明了,有些事情我也不会绕圈子。”
下一秒我拿起手里的枪,对准了身后。
“也许你再靠近我,这一枪我就打下去了。”
“呵。”他冷笑,磁性的声音如同一颗随时随地会爆发的炸弹。
而后他挂断了电话,最后一把从后拥住我,“你就不怕我把你绳之以法吗?”
而后我轻轻地转身。他穿着整齐的西装,胸膛藏着的袖珍手枪此时此刻显得非常突兀。
以一个特工的警觉性,他不会这样放松警惕,况且对象是我。
我一把扯住他的领带,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逐渐放大的脸庞让我不住地勾起了嘴角。
“承认吧吴世勋,你对我很有兴趣,至少是现在。”
“况且……”
我故意停顿了几分,挣出他本就不紧的怀抱,而后绕着他一圈一圈地转,他此刻沉思,我也是。
“昨天晚上你应该也亲眼看见了吧,可你什么也没有阻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他如是说,带着恰到好处的默然,一切都是精心安排好的情绪。
不得不说他是个很好的演员,只是在我面前我们之间不该有什么秘密,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需要我说得再明确些吗?”
我轻笑,逼近他的耳垂,在只剩下零点零一毫米的地方停住。
“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据我所知,吴探长是这几日才调来南城的,而在此之前南城一直是原探长金俊勉来管理,前不久突然就消失了。”
我默默地退后,扬起势在必得的微笑,而后伸手理了理他的领带。
“你说一切到底是巧合呢,还是蓄谋已久呢?”
而后我收起了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枪,头也不回地从他面前离开。在离他百米远时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我轻笑着说:
“就像你说的,合作愉快。”
——特工S。
而我只听见他一声轻笑,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