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秋平连眼角都没扫向那人,他职衔比这人高出一截,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更别提担心被举报了。
马秋平推开门,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烧进他的胸口,让他心口一阵抽痛。他伸手按下灯开关,光线洒满房间,季白靠在椅子上,手腕被割开了一道血红的伤口,鲜血正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马秋平季白!
马秋平几步冲上前,迅速打开了束缚住季白的手铐,将人扶起来。他半拖半抱着季白离开了那个闷热的房间,到了外面的走廊,才把人安置在一张椅子上。季白渐渐恢复了些意识,目光无神地游走在几个检查组成员的脸上,眼神带着隐忍和愤怒。
良久,季白终于缓过劲来,他撑着椅子站起身,朝着检查组的几个人迈步走去。
马秋平嘿,季白,别冲动!
季白他们他妈是想我的命……
季白试图挣脱马秋平的束缚,准备冲上去动手,却被身边的马秋平死死拦住。
马秋平季白,今天你要是动了手,你的职业生涯就全毁了。
季白我不在乎。
马秋平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你爸吗?
听到“父亲”二字,季白已经扬起的拳头猛然停在半空,慢慢垂了下来。他盯着检查组的几个人,咬紧牙关,眼眶泛红。他强忍着怒火,许久才退到一旁坐下,低着头不再多说一句话。
经过这一番折腾,检查组的人个个溜得飞快,生怕惹上什么麻烦。马秋平看着坐在那里低头不语的季白,叹了口气,转身拿来医药箱,开始为他包扎手腕上的伤口。
马秋平怕是这次后他们也不敢再来找你了,本来事情都处理结束了,就他们自己闲的没事。
马秋平算是看着季白一路走来的,此刻看着对方憔悴的模样,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季白老马……我没事。我爸还在家等我呢,我先回去了。
季白的眼睛依旧通红,站起身时脚步还有些虚浮。他看了眼马秋平,见对方没有挽留的意思,便径直打车离开。回到八里台派出所时,只有值班的人还在,其余人都已下班。然而父亲的车还停在那里,毫无疑问,季明强仍在等着他。
季明强臭小子,让你别乱跑,又这么晚才回来……
季白低低应了一声,没多辩解,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偷瞄了眼身旁的父亲。季明强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却皱了起来。
季明强手怎么回事?
季白没事,不小心划伤了。
季白低下头,慌忙拉了拉衣袖,试图遮住手腕上的纱布,但他没想到父亲还是发现了,只是看着儿子疲惫的眼神,沉默片刻后也没有继续追问。
回到家后,季明强叮嘱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而季白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这一天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他躺在床上,微微闭上眼睛,但辗转反侧间,这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