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
“你相信吗?其实我也不相信。他肯定是图我钱,可是他咋穿的衣服那么有钱呢!”
事情发生在几分钟之前……
那时,赵岁北正趴着床上睡觉,门铃响了,她去开门,不是外卖小哥,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帅气男人。是他先开口说话,刚开口就是“我喜欢你”。
“嗯?你是?”看着眼前那个男人,衣冠楚楚,干干净净,赵岁北不禁有些尴尬。毕竟她现在邋里邋遢的,穿着花纹满是小猪的睡衣。
那个男人有点失落,小声说道:“我是年年啊!果然岁岁不认识我了……”
赵岁北一脸疑惑,问道:“年年?鹅鹅鹅,你是陆年南?”
男人点了点头。
“进来说吧。”赵岁北伸手,示意陆年南进来。
陆年南扫视了一圈她的房子,进来。
赵岁北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问道:“很奇怪唉……你为啥突然出现?又为啥开口就是喜欢我?”
“岁岁……”陆年南委屈巴巴地看着赵岁北。
赵岁北戏谑地说道:“别这样叫我,很肉麻啊!”
突然,赵岁北站起来,扑向陆年南,陆年南急忙躲开。
赵岁北扑了个空,有点委屈,伴着哭腔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呀!为什么要躲开?还是在开玩笑啊?要不我们先接个吻?嘿嘿……陆年南,你比以前好看了啦……”
赵岁北又扑了上来,这次陆年南没有躲开,赵岁北身上的酒味让陆年南好看的眉毛皱了一下,赵岁北喝酒了。
他把赵岁北放到卧室床上,又悄悄回了客厅,又想起赵岁北刚才说的话,不禁脸红。
“她夸我长得好看了。我现在在她家,以后她会爱上我,我和她会永远在一起。”陆年南想入非非,他好爱赵岁北,但他从不敢说。
他们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两个人的缘分只有在幼儿园的两年,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陆年南的“监视”。
他从十一岁那年,就开始跟踪赵岁北,他深知赵岁北的所有爱好,比如,她喜欢吃学校门口小摊里的烧饼,喜欢第三胡同一号房老爷爷的那条白色小狗,喜欢去琴行弹吉他,喜欢抱着陪伴她十几年的小兔子玩偶睡觉,喜欢写作,喜欢看一些悲剧小说等等……
傍晚了,天黑了,赵岁北醒了。
茶几上放在她下午点的外卖,那个叫陆年南的男人躺着沙发上。
外卖已经凉了,那个叫陆年南的男人也睡了。
“糟糕!啊啊啊啊啊!我的一世英名啊啊啊啊!”就在赵岁北忏悔时,陆年南睁开了眼睛。
赵岁北看着陆年南,在内心做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决定,对着陆年南缓缓地说道:“那个额……咱们可以商量一个事吗?就是我是一个写小说的啦,然后最近遇到了一些挫折,也没有什么脑洞,所以你能当我三个月的男朋友吗?”
陆年南知道她说的那些挫折,否则他就不会来找她了。但没想到赵岁北会说出那样的话,陆年南脸红了。不过,他还是有点生气,如果今天他没来,那赵岁北会不会就和别人谈恋爱了?
赵岁北见陆年南不说话,含着歉意说道:“那个如果不行,也没啥事啊……可能这样说有点冒犯了,哈哈。”
陆年南急忙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啊,我来Y市也没有太多的事情。”
赵岁北没想到陆年南会答应她,好像她活着这二十几年只做过两次很冲动的事。一次是因为那个让她又讨厌又喜欢的男人,还有一次是陆年南。
太奇怪了。
赵岁北发现了陆年南的第二个优点,厨艺精湛;第一个优点是他很帅。陆年南会做很多赵岁北喜欢吃的食物,赵岁北只认为是他们的口味相同,却不知道那是陆年南偷窥她十五年的成果。
陆年南很符合赵岁北写的小说里面的男主,他不是那种霸道总裁的类型,他有时会开玩笑,有时会发呆,他也有害怕的东西,他会因为和赵岁北的某个观点不同而认真听赵岁北说她的想法,他尊重赵岁北。
赵岁北不太喜欢那种傻白甜女主和霸道男主的小说,在微博说了几句弊处,再加上自家小说写的很好,被喷的很严重。那段时间里,陆年南只做了一件强制赵岁北的事,就是不让她看微博,因为那太糟糕了。
陆年南怕一个人在很黑的地方,赵岁北认为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不堪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其实陆年南不是怕一个人在很黑的地方的,而是怕那个很黑的地方没有她。
陆年南和赵岁北是在幼儿园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们还很小,陆年南只知道赵岁北是他的保护神。
那时,陆年南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孩,他的妈妈是任人欺负的“勾引男人的贱女人”,而他也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兔崽子”。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喜欢和他玩,只会欺负他,因为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从来没有接过他,所以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瞧不起他、欺负他。
赵岁北是“孩子王”,所有的小朋友都喜欢她,他们的身份差距好大,赵岁北是天上照亮万物的太阳,而陆年南却是一只在阴冷臭恶的下水道里的一只小老鼠。
但陆年南万万没有想到,太阳也会照亮他这只苦命的小老鼠,每当小朋友欺负他的时候,赵岁北就挡在他前面,是赵岁北把他这个阴暗的童年照亮了,也只有她一个人照亮过。
赵岁北发现了陆年南的第三个优点,他竟然会弹钢琴,不过也因为弹钢琴这件事,闹出了幺蛾子。
陆年南一脸宠溺,看着赵岁北问道:“好听吗?”
赵岁北点了点头。
陆年南轻声笑了笑,“你还记得你以前也谈过钢琴吗?和我一起去的那个钢琴班。”
赵岁北一脸黑线,“这……”
事情还要从幼儿园时期讲起,陆年南那个从来都没有尽到一点父亲责任的男人给陆年南报了钢琴班,赵岁北怕陆年南被别人欺负,也去了钢琴班。结果,上课的时候,赵岁北光看陆年南了,没有听老师讲课,老师拿着戒尺打了她几下,第二天就不来了。
“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啦!”赵岁北恼羞成怒,跑进了卧室。
陆年南笑声不停,他躺在椅子上,祈祷这幸福的时光不要那么快就消失。
赵岁北是有喜欢的人的,陆年南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看着他喜欢的人去奔向别人而自己只能默默祝福的人,虽然那是能见到赵岁北最好的方法。
陆年南记得十六岁那年,他跟着赵岁北后面,看着她红着脸将一封信递给高三的一个学长。
那个学长叫尤撮菓,陆年南第一眼见他,就有一种强烈的厌恶感和危机感。
尤撮菓偏女相,行为习惯都很优雅,成绩也是名列前茅,不过人际关系却格外差。
可能是运气不好,尤撮菓刚转来了,就遭人嫉妒。
少年的嫉妒,是要比成年人更狠毒的。
一时间,流言不停。
“哪个正常人起名叫“又错过”啊!他肯定是个怪人,要不是因为成绩好……”
“跟个娘们一样,说不定哪天被一个醉酒的大叔给女干死呢……”
“害,别说了,人家说不定是有哪个金主包养着呢,万一得罪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赵岁北喜欢上了他。
尤撮菓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小一头的女生,无奈地说道:“你老跟着我干哈呀?没听别人说的那些话嘛?我不是好人。”
见过穿了暴露衣服的姑娘因为拒酒被扇巴掌,也见过穿了干干净净校服的姑娘去了酒店衣冠不整。世道艰难呐,多数人都觉得自己是神仙,拥有看透人心的法术。
“你可是个男孩子!怎么能当护士!”
“别学理科啦,女孩子学理科是没有前途的!”
“你是女的,生来就是为了生孩子的!怎么啦!这样还委屈你啦?”
赵岁北看着他,缓缓道来:“他们是白痴,我又不是白痴,你好看,以后我罩着你!”
尤撮菓摸了摸赵岁北的头,笑着说:“就你呀?这么小,还罩着我?回家洗洗睡吧。”
赵岁北猛然抬起头,“我不是小孩子!只是比你矮而已!而且我今年高二了!我就是要罩着你!你去打听打听我呗!我可厉害啦!”
尤撮菓笑了笑,“好好好,你厉害!”
“明明就是!不许笑!”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走了一年多,陆年南偷偷躲在墙角看了一年多。
那时,陆年南知道赵岁北不爱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他总不能跑到她前面去祈求,“你爱我一下啊,爱我一下啊……”
陆年南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赵岁北眼前,又怎么能怪赵岁北不喜欢他呢?况且赵岁北那么好看,那么耀眼,陆年南又怎敢站在她面前呢?那种自卑,只倾向于赵岁北。
尤撮菓高考那年,去了M国。
临走前,给赵岁北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有几句话:
我走啦。
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也知道那个女生的,我们关系很怪,总不能和一个不确定未来的人就放弃前途和家族吧。
下辈子吧,我们再谈恋爱。
赵岁北把那封信叠好,放进桌兜里,沉默着。
陆年南就在对面教室上课,他扭头看着窗户对面的赵岁北,苦笑。
“她总是这样,如果她能扭头发现我,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她不会喜欢尤撮菓,说不定,我们……会……在一起呢!”陆年南看着赵岁北痴痴地想着。
正在讲课的老师皱了皱眉,拿出一根粉笔,投向陆年南。
“陆年南!出去站着!”
声音很大,传遍了这一层楼。
赵岁北扭头看了一下窗外,陆年南正好走到教室门口,两个人擦肩而过,又错过啦。
“你怎么啦!陆年南?”回忆打断。
“没事呀,岁岁,不早了,睡吧。”
陆年南看着眼前收拾床铺的赵岁北,不禁叹了口气。
从刚开始,赵岁北就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她深知爱情就像是一盘美味佳肴,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会扔进垃圾桶里,还有爱情。
所以,陆年南惧怕她离开。